小弟子年岁不小,但是修为依然十分低微,在这样的地方只觉头昏目眩浑身不适,且他也没有双子珍的待遇,有高阶修者庄娘贴身照顾,给予各种保护,只走了两步,都觉得自己要吐了。
但他不能违拗齐云的吩咐。
他强忍着恶心走到深坑正中,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真切,假装检查了半晌,才得到齐云的特赦得以返回。
他不愿再走一次,便只说道:“确实是灵骨草没错。”
庄娘应该也没什么理由骗他们吧?
他反正已经看清了草的模样,应该不会出错吧?
在得到答案之后,齐云又在坑前探头探脑,隔着这么远看不真切,只能大致看清草的形态。
灵骨草这种东西,明明生于如此污秽之地,却独有一股清新之味,确实有人喜欢吃。
他不喜欢,他只觉得恶心。
齐云警告着庄娘:“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搞出这么大动静。这地方挨着结界你不知道吗?真把结界炸出破洞,最后妖邪入侵祥云城,你难道能幸免?”
庄娘一副我心里有数的态度点着头:“放心吧,我又不是亡命之徒。”
齐云只觉得心累,祥云城内的高阶修者也有几个,其他人都安安静静,偏就庄娘时不时惹事。还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
那个人已经逃了半个月了,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面催得紧。
尤其是,马上就要到一个月一次的纳新日了,到时候不少门派内的高阶修者都会来祥云城,如果在那之前他依然不能解决此时,怕是要吃不少挂落。
唉,齐云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最近已经压力很大,谁能想到,衡冀门掌门这些时日一直坐镇祥云城呢?
就为了那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人。
正当他唉声叹气之时,有个眼尖的弟子戳了戳他。
“干什么。”齐云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
小弟子缩了缩脖子,向着东侧指了指。只见那里正躺着一句残破不全的新鲜尸体。
庄娘也忍不住看了过去,这鬼东西怎么仿佛穿着和卜嘉一模一样的衣服呢?
她假装伸懒腰向另一侧看去,什么也看不见,也无法确定卜嘉的状态。但按理来说,一个大活人不应该无声无息地从她身边跑到其他地方,还把自己搞成一副凄惨的碎裂模样。
难不成不是卜嘉?
那一边,齐云已经蹬蹬蹬地跑过去开始确认,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仔细对比,最后眉开眼笑,甚至给庄娘抛了个媚眼:“庄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看在找到了我门罪人的份上,今天这笔账就算了。”
齐云用法宝收容着卜嘉的尸体:“听说这个卜嘉生前也是个美人,可惜,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私闯我门禁地。”
这话一出,大约百米开外的草丛之中传来异响。
齐云头都没抬,点了周围修为最高的三个人:“你们三,追,一旦有疑,杀了就是。”
庄娘听得心惊胆战,但是面上完全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径自去深坑之中拿走自己之前放下的草。
她说道:“齐云,我可走了?”
齐云挥挥手,依然沉浸在解决了一桩大事的喜悦之中。
庄娘一手牵着双子珍的手,一手在衣袖之中维持着法宝运行,沿着原路缓慢而回。路上,时不时的,她还在教导双子珍辨认各种灵材,和一个合格的师父一模一样,完全不至于叫人怀疑。
一直到走回乾元楼她都没有松懈,当最后进入自己布置了重重禁制的后厨之后,才长呼一口气。
隐身时限正好来到,卜嘉被撞得角度扭曲的身体重新出现在二人眼前。
庄娘大呼小叫:“快快,去我灶台底下拿药,再晚你师父血都要流干了!”
她自己则在角落扫帚处点点按按,一间密室凭空出现在后墙上。
一顿手忙脚乱之后,卜嘉终于被安置在床榻之上。
庄娘开始为卜嘉治伤。
咔哒两声,卜嘉的脊椎更弯了。
庄娘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给自己压惊,还好卜嘉现在是眩晕状态,不然怕是要疼得记恨她一辈子。
她也不想的,但她只大卸八块过动物,又不会给它们组装起来,在治伤这一块实在是不熟练。
咔咔哒哒,庄娘终于给卜嘉正好了骨,然后拿了根木棍将卜嘉绑上,避免这个人在沉眠之间乱动,再一次伤到自己。
忙完之后,她看着惨不忍睹的卜嘉,倚着双子珍休息。
“你师父要是再这么来几次,我寿元都得减少。”
双子珍从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伤,师父整个人向后呈现接近一百八十度的折角,仿佛差一点就要彻底折断。她一直沉浸在师父怕是要挺不过来的担忧之中,一双眼睛早就哭肿。
庄娘拍了拍双子珍:“放心,你师父这伤只是看着惨,但只要及时救治接骨,问题不大的。”
她只是觉得心力交瘁,要跟齐云周旋,又担惊受怕的回来,但只是考虑这个伤其实还好。
这可是金丹期修者,血很厚的。在没伤到脑袋没伤到丹田且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情况下,一些骨折而已。这种伤最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