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两人坐在地里决定了两件事。
一呢,买车。要跟田地打交道,人又在县城里住着,少不了来来回回跑,不如自己买辆骡车,想去哪就去了,什么时候回也全凭自己。
二呢,拉何大红入伙。何家的情况虽说比钟家好,可到底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再加上早些年间何家姥爷心疼自己儿子,没让干活,这何大红干农活也就那样。
但是他朋友多啊,里面不乏家境殷实的。
所以夫妻俩这么一合计,干脆让何大红给他们帮忙,何乾也该要念书了,需要银钱。就按订单计,卖出去一个给一百五十文的分成。
但是两口子也商量好了,这做到哪一步全看何大红的造化。
要是何大红烂泥扶不上墙,绝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贴钱。
所以这会儿吃完饭钟喜就直说了。
何家姥爷思量了一下,就同意了。这明显是俩孩子为了他们家。你说他钟喜怎么不找别人就找他,不就是看在自己媳妇的面子上。
何大红心下一思索,也答应了,马上也给出了个章程, “姐,姐夫,你们今晚回去还是在这住?”
“回去,主要是那外面赶牛车的还等着呢。”何晓梅毫不犹豫地说。家里订出去那么多单,回去还得要组装套起来,不然钟喜答应后天送来。
“那行,姐。这边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最迟后天吧订单送过来。”何大红说完,转头给自己媳妇说,
“他娘,给水囊装满,这会再往回折等到到都要到半夜了。”
李晓萍转身就去拾掇东西,钟喜两口子也准备动身出发了。
坐在牛车上这么晃悠着往县城走,钟喜抬头瞧着那星星,真想高歌一曲:
星星点灯,
照亮我的家门,
让迷失的孩子,
找到来时的路
星星点灯
照亮我的前程
何晓梅却突然一拍大腿, “呀,她爹!”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要吓死我。”钟喜被何晓梅这么一惊下意识摸兜,娘的,银子...还在。
“等我们到大概丑时,城门早关了。这,这,这咋办”何晓梅猛然间想起这茬事。
谁让她好久没进城给忘了这事。
夫妻俩你望我,我望你,半天没说话。
倒是那老刘开口了: “没事,等到城门口睡一个多时辰城门就开了。”
看这位老哥多么豁达,多么通透。人家直接摆烂,城门口要睡大觉,这两口子还不醒事要赶半夜去县城。
谁敢给你开门?你叫门看不把你逮喽。
所以,两口子是在城门口待了一个多时辰才进的城。
钟百酒倒也是起得早,刚做好早饭就听见门响动。
他们爹娘是从后面的一个小门进来的。这边直接就到院子。
两口子草草吃了饭,和百酒什么都没交代就回去补觉了。
一夜没睡,赶紧睡一会等下还要装那十几个割麦机。
到底是年轻人的身体,两人睡到辰时便起身了。这一起身,就是得要大干一场了。钟百酒已经开开了门,甚至分类好了各种配件。也有零星来铺子看货的,看着是个小丫头片子都没有过多问问。
这会儿钟喜收拾好出来就见一个人站在那割麦机前面。
“听说你这个东西是割麦子的,我看不出是怎么个割法?”这人看着钟喜说道。
钟喜打眼一瞧,大买卖怕是来了。这人通身气质没一点像农民,反而收拾的干净利落,走动间,手脚轻盈,和那曹大勇是一个身法。
他已经演示过很多遍了,但在这县城倒是第一次。
开业那天人只是问,他没有东西没法展示。这回去了丈人家走的时候要了些柴草,就是为了能在县城展示宣传。
“正好,我昨天从老丈人家拿回来些柴草,可以做以演示。”何晓梅早在那人问的时候就转身回去拿柴草了。
柴草被何晓梅按照割麦机能割的量捆成了一捆放在门口。
“您怎么称呼?”钟喜问那人。
“我姓董。”
“董老板,我这割麦机是通过轴承转动带动下面刀片高速运转达到收割效果的。”
说着,钟喜就拿起割麦机站在铺子门口空地上。
何晓梅在钟喜招呼董老板时去招呼其他客人, “您别急着走,这东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马上就开始演示了,您稍等等看看,绝对保证您看过后啊,就想买。”
看着钟喜那架势,几人也就跟着走到了外头。
这时外头也围了些人,大多是从骡马市过来的。还有那周边做买卖的邻居。
钟喜感觉这两天他不是生意人,他是耍杂技的,要不然为啥每次割完,那都是叫好声呢。
县城这一割,彻底奠定了钟喜在百涛县的农业地位。
没啥,强者为尊。庄稼人更是尊重那些能干农活的。
县城里的人家家户户也都有田产,都在乡下,他们也需要割麦机。
何晓梅接待着这些人,细讲还有哪些货,大概要等几日再来取,定金是多少,一一登记。
钟喜则带着那位大客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