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说：“不是太严重。当时我和本杰明在床上争吵，他很生气，就开始摇床。床都要被他摇散了。我制止不了，就准备下床冷静一下。他就用手拽我的胳膊，不让我下床。结果他手劲太大，掐住我的胳膊，差点把我的胳膊拽脱节了。好在没有脱节。我后来到洗手间脱下衣服查看，发现他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瘀青的痕迹。 我没有告诉他。 今天早上我又到洗手间看了下，发现胳膊上的淤青消失了一些。” 李丽萨说：“既然是淤青，那你又怎么到医院了呢？” 莎拉说：“早上我想来想去，觉得本杰明的行为越来越粗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他虽然只是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淤青，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所以我就到医院和医生说了，还给医生看了淤青。医生给我出示了淤青的报告作为证据。” 李丽萨说：“那医生有什么建议？” 莎拉说：“医生说，此事可大可小，我自己决定。 往小了说，本杰明并没有有意伤我。这只是一次不小心，可以就此揭过，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回去和本杰明照样过日子。 往大了说，本杰明有意找机会伤害我，但是又装作是不经意的样子。我可以拿着这份医生出具的证明到警察局告本杰明家暴我。 这样，本杰明就失去所有一切，法官会把本杰明的所有东西都判给我。我会和本杰明离婚。” 李丽萨问：“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莎拉说：“我不知道。” 李丽萨猜测道：“你想和本杰明离婚吗？” 莎拉说：“我不想和本杰明离婚。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没有工作。我要是和本杰明离婚了，罗恩怎么办？我又如何养活我自己和罗恩？” 李丽萨说：“那你就当做这件事不存在，和本杰明好好的过日子。” 莎拉说：“不行，我不能把这件事当作不存在。” 李丽萨说：“要不，你就和本杰明提一下这事，让他保证下次不再这么对你。然后你原谅他。继续好好过日子。” 莎拉说：“不行。本杰明很容易生气的。我不敢把这件事向本杰明提出。如果我提出此事，他肯定会阴阳怪气的说我小题大做。” 李丽萨说：“那你到底怎么打算呢？这又不行，那又不好的。” 莎拉说：“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打算。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李丽萨没有再说话了。 莎拉看上去是个没有自己主见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怎么做。李丽萨不想再费唇舌。 两人各怀心思的喝了口咖啡，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发了会呆。 莎拉突然自言自语道：“好怀念过去啊。” 李丽萨“嗯？”了一下，转头望向身边坐着的莎拉。 莎拉说：“我以前经常来这家咖啡馆。当时我做为交换生经常来这里学习。这里离我当初留学的大学很近。 当初我坐在这里勤奋的学习，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和热爱。 我做梦也想不到，几年过去了，我居然落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 李丽萨感慨道：“人生无常啊。” 李丽萨喝了口咖啡，问莎拉：“对于罗恩，你有什么打算？” 莎拉说：“罗恩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可以为他献出我所有的一切。” 李丽萨说：“不用这么夸张。你还年轻。既然罗恩有问题了，那就抓紧时间再生一个。或者再生几个。下面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莎拉说：“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罗恩是自闭症孩子。” 李丽萨说：“是啊。我知道，你刚才跟我说过。 就是因为罗恩是自闭症孩子，我才建议你再多生几个。至少多生一个。 这样等小孩都长大了，你年纪老了。那几个孩子可以一起分摊着照顾你和罗恩。他们都和罗恩一起长大，对罗恩会有割舍不下的感情。 要不然等你老了，死了，照顾不了罗恩了，谁来照顾罗恩？” 莎拉非常吃惊，说：“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不知道一个自闭症的孩子会有多难照顾嘛。 我一定要倾尽全部的精力和钱财去照顾罗恩，尽量让罗恩长大后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如果罗恩长大后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的话，我会一直照顾他，直到我死去。 光这一个孩子就会耗尽了我全部的精力和钱财。你现在告诉我，还要再生几个孩子。那我拿什么精力和钱财去照顾下面的几个孩子啊？而且万一下面的几个孩子都有自闭症怎么办？或者有其他的疾病怎么办？” 李丽萨说：“其实照顾小孩。一个小孩是最难照顾的。有几个小孩，大的照顾小的，反而都容易照顾了。 你现在是在美国。你小孩多了，你和本杰明无法养活，政府会帮着你们养孩子的。 而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小孩有没有毛病，在肚子里的时候，照个B超，抽个血，就什么都能看出来了。健康的生下来。不健康的就不用生下来。” 莎拉的嘴惊讶的张成了圆形，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丽萨，仿佛不认识李丽萨一样。 李丽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莎拉有点玻璃心，于是改口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太当真。有一个自闭症的孩子，的确会耗尽做父母的全部精力和钱财的。的确不适合考虑再生其他的孩子。” 莎拉没有接口。 李丽萨不知道继续往下说些什么。本来李丽萨想来劝解莎拉的，但感觉好像南辕北辙。于是李丽萨住了口。还是不说为妙吧。 两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