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来心中一痛,岳观南又颓然趴倒,再一看,已经睡了过去。
韩时来打了桌面上贴着的一个代驾电话。
来自新疆的酒保小哥看着这俩人,情不自禁鼓了掌:“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精彩。年轻真好啊。”
韩时来笑了:“这份精彩让您财源广进,您可不能得了便宜卖乖啊。”
酒保也笑:“说得对。或许等你们再活十几年,也都会跟我一样了,不求一丝真情,但求财源广进。”
韩时来整理好书包,又帮忙擦了一下岳观南嘴角的哈喇子,最后端起剩下的半杯酒,对酒保示意,一饮而尽:“祝您有钱也有爱。”
酒保也干了手里的酒:“借你吉言。”
不知道代驾有没有把岳观南送回宿舍。没良心的是你啊岳观南……
你追荆晚三条街,荆晚但凡回头看你一眼,姑奶奶我倒立洗头三个月。
不过,这三条街,我可以勉为其难,跟你一起逛一逛。
所以……岳观南,你不妨就来喜欢我吧……
凌晨一点。
荆晚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程雾山的头像。
他说他喜欢她,想要朝朝暮暮,天长地久。
荆晚承认,她跟陆意礼不是爱情,但陆意礼驻扎在了她的生命里。
巧言令色、首鼠两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为陆意礼,荆晚过早的接触到了这些恶劣的品质。
最为恶心的是,这些品质对她的伤害,全部打着“爱”和“喜欢”的旗号。
而在她遭受这一切的时候,父母爱莫能助,老师助纣为虐,同学袖手旁观……
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浓缩的寒凉。
但她算是幸运,她有足够好的成绩,这份成绩可以支撑她进行比较体面的灾后重建。
她进入了名校,结识了真正的朋友,遇到了喜欢的男孩子。
然而灾难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人终究会被自己的少年时代所困。她生命的底色,因为陆意礼,终究是一层蒙尘的灰。
她不是不相信程雾山,她只是明白生命的本质——无常。
她相信程雾山的爱,相信他此刻说出的永远。
但她也相信,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
朝朝暮暮,地久天长。
荆晚永远为程雾山此刻的爱意而心动。
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程雾山,我好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别人。所以一万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
凌晨两点。
赵月依虚浮着步子,从蓝海公寓里出来,坐上了自己的车。
她裹紧自己的外套。
明明春深,车门明明是关着的。可她就是觉得冷。
她洗澡洗了很久,一个小时,才红着脸从他的浴室出来。
闻天舟冷着一张脸将她打横抱起来,她看着他,相识十几年、暗恋十几年,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下颌线竟然这样锋利,像是一把刀。
她几乎是被他扔到床上的,他的床垫有些硬,她的脊背被摔得有些疼。
她蹙着眉还没来得及呼吸,他就欺身上来,撕开她的衬衫。
“都要色了?还穿什么衣服?装什么?”他这样说。
说完就欺身吻上来,不是她的唇,也不是她的脸颊,没有任何前奏,直奔她的脖颈和锁骨。
轻薄的,毫不怜惜的,像一个野兽。
她本能地反抗,猛烈地推拒着他。
“师兄……别这样对我……求你……”赵月依最终还是哭了。
闻天舟喘息着停了下来。
他双臂撑着他的身体,似乎在平息他的欲望和怒气。
许久之后,闻天舟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赵月依。你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别人送上门来,我从来不会拒绝。”闻天舟的眼眸幽深,带着阴鸷,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颓唐:“不要惹我。更不要为了我,和你那点廉价的真心,去伤害无辜的人。明白了吗?”
赵月依噙着泪,沉默着。
闻天舟的手收紧了一些,赵月依的下巴瞬间生了痛感。
“明白了吗?!”
“明……明白……”
闻天舟松开了她:“穿上衣服,滚!”
可闻天舟还没来得及翻身下床,赵月依就揽上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闻天舟先是一愣,继而想要甩开她,可她紧紧抱住了他,试图用她的身体,去抚慰、温暖他的身体。
男人尚未熄灭的欲望被瞬间勾起。
他不再拒绝她,他们水乳交融,他们化作一体。
在这过程里,闻天舟依然是凶猛而嗜血的,赵月依的欢愉时时刻刻夹杂着痛处,她知道他恨她,但他似乎更恨他自己。
他不快乐。他是痛苦的。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切实感受到了他的挣扎。
就在他决定放过她的那一瞬,她看到了他悍然外表之下,残存的善意和脆弱。
而她爱他。
她承认她不自量力了,她想试试,卑微如她,能不能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
而且她发现闻天舟谎话连篇。
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