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有个专业能让人忙到怀念高三,荆晚在这周就充分体会到了。
十一月底,冬日将至,一起将至的还有计算机二级考试。
除了一天八节课和这个破考试之外,荆晚在解剖实验室的第一个项目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荆晚要用半个月时间整理标本数据,然后小组讨论,继而把实验从立项到结束再理顺一遍,最后写成论文,在十二月中旬之前交给闻天舟……最后的最后,挨一通“你写得这都是些什么狗屎”之类的合理批评……
别的也就算了,荆晚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学医为什么要考计算机……
韩时来在宿舍也是一边翻书一边挠头:“我这么如花似玉,应该把青春耽误给某个美貌体健的男大学生,而不是耽误给这本计算机二级真题。”
宋晓澄叹息:“算了,好歹有三分学分呢,总比考驾照简单吧。”
韩时来:“我有驾照,还是收割机的呢。我为什么要学医?我回家继承田地不好吗……”
王丽华:“那你面对的可能就不是和男大学生恩怨纠缠的校园青春言情了,而是糙汉文学。”
韩时来眯了眯眼:“糙汉文学,未必不香。”
宿舍笑成一团,就连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荆晚都觉得精神了不少。
晚上十一点,荆晚把冬天的棉服拿出来洗,韩时来在刷牙。
荆晚:“对了,你跟展煦怎么样了?”
“噗!”韩时来一口牙膏泡沫都喷到了镜子上,她手忙脚乱擦了一通:“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的啊,拉我亲情票来着。”
展煦确实约过韩时来几次。韩时来三番两次拒绝,最后实在拗不过了,就跟他约了一回。
韩时来带他去了环海公路上岳观南很喜欢的一家叫“老爵士”的咖啡店。
其实韩时来喝不惯咖啡,她不知道什么深烘浅烘,也不知道冷萃和冰滴有什么区别,但是岳观南很喜欢。
他喜欢的,她也尝试去喜欢,她甚至动过要不要考一个咖啡师执照的心思。
但她喝了几次,实在喝不出不同咖啡豆之间的口感区别,最终还是放弃了。
展煦那天到了老爵士,翻着牛皮纸手绘的菜单,来回翻了几遭也没翻出所以然来。
他抬头看一眼时来,对方也没什么动作。
展煦忍不住开口:“你也喜欢喝咖啡啊……”
韩时来摇头:“不喜欢,我喜欢喝酒。但我周围的人都挺喜欢喝咖啡的,你不喜欢吗?”
展煦笑了笑,把她手里的菜单拿过来,阖上放到桌子一边。然后站起身,拉着她的胳膊,走出了老爵士。
韩时来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去人家店里坐了半天什么都不点就离开的行为,多少让人有些惭愧,展煦却不以为然,走得昂首阔步。
展煦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韩时来的胳膊,他们沿着环海公路走了十几分钟,最终走进了一家灯光昏黄的没有招牌的小店。
走进去后,韩时来发现柜台里放着一排木质酒桶,酒桶背靠的墙上是一块挂布,挂布上写着“叁宿”,应该是这个小酒馆的名字。
展煦像是这家店的熟客,他牵着韩时来自然而然坐到吧台上,老板是个戴眼镜的胖子,跟展煦很熟:“大中午的就来喝酒啊。”
展煦:“带朋友来捧你的场你还不高兴啊?”
胖老板打量韩时来,又转头看展煦:“女朋友?”
展煦笑:“还不是。”
“哦~还不是……嗯,还不是。”胖老板心领神会。
韩时来狠狠瞪了展煦一眼,展煦耸了耸肩。
不一会儿老板拿了两杯酒上来,把紫色那杯递给韩时来:“里头有黑加仑,醇厚香甜,尝尝。”
韩时来抿一口,不禁挑眉,是精酿啤酒,啤酒花味道很浓,又有果香,确实很香。
展煦看她的表情,十分得意:“这不比咖啡好喝?”
韩时来很难不赞同:“确实。你喝的什么?”
展煦这杯的颜色就正常很多,像是普通啤酒。
“皮尔森。”展煦把杯子推到韩时来跟前。
韩时来喝一口:“也好喝,不过跟我这杯不是一个类型。”
胖老板适时科普:“精酿啤酒有很多种的,你多喝喝就喝明白了。来了报展煦名字,可以记他账上。”
韩时来赶紧摆一摆手。
现在店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展煦给了胖老板一个眼神,胖老板识趣地去了后厨。
展煦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对吧。”
韩时来避无可避,点了点头。
展煦:“所以呢?愿意吗?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这小子真直接啊……
韩时来喝一大口啤酒,壮了壮胆子:“我们不合适。”
展煦:“哪里不合适?”
韩时来认真看着对面的男生,她见过他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荆晚常说篮球场上的程雾山像太阳,韩时来回想当时,展煦在光芒万丈的程雾山身边,也并没有逊色多少。
韩时来相信,如果不是先认识岳观南,她或许真的会对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