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有些糊涂了,不知姜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随口道:“杨高很好啊,他重情重义,不畏强权,就是性子有些急躁。”
姜氏又忙问,“樊大人呢?”
“樊大人……嗯……”
方瑶突然发现姜氏盯着自己似乎很紧张的模样,心中一动,难道她姐真看上了樊辰那家伙???
“樊大人他……长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强,还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前途不可估量……”
她捡了一些樊辰的优点说,果然姜氏笑得如春风般和煦又温暖,和方才夸杨高时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似乎对她的话满意极了。
方瑶心里感觉怪怪的,樊辰虽在为皇帝做事,可她觉得这人秘密太多,对他总有些防备。
见姜氏这样,又忍不住想劝劝她。
然而这些是不好明说的,她话头一转,又道:“可是这种男人以后肯定是三妻四妾的,不对,说不定他家里现在都已经有了十几个美娇娘等着呢……”
姜氏见她这么说,眉眼的笑果然淡了些,将水草放进装了一半水的龟壳里,垂眸轻声说:“你说得在理……”
她家二妹貌美如花,又这么有能耐,确实不能给人当小,这事儿得弄清楚。
方瑶见她失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不由轻轻拍了拍姜氏的肩膀,以示安抚,并在心里默默思索着,下次等樊辰回来,还是先问问他有没有老婆吧。
“二妹,你这些日子跟着李族长一起日夜赶路,快去睡一会儿吧。”
方瑶点点头,这药得熬将近一个时辰,她今天体力消耗有点大,还真困了。
“姐,你煮好了也得赶紧回来睡啊。”
“放心吧。”
姜氏笑了笑,将她推到马车上。
方瑶一钻进车厢,一阵暖意袭来,整个人愈发的困顿,脱了外面的厚衣裳,便拉开毛毯,脑袋才沾了枕头,不出片刻就睡着了。
只是她心里装了不少事,睡得不大安稳,半睡半醒间,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已经睡了?”
“嗯,樊大人,我、我有件事想打听一下。”
“何事?”
“请问樊大人家中可有妻儿?”
马车外,樊辰诡异地沉默一阵,好一会儿才道:“本人尚未婚配。”
姜氏心中一喜,正要再问,忽然听到马车那里有动静。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只见马车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隙,方瑶探出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揉着眼睛,大张着嘴巴打了个超长的哈欠……
看着自家妹子这副毫无形象的模样,姜氏接下来的话,是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你回来了啊。”
方瑶迷蒙着眼睛,捞起外袍披上,扣子没扣,甚至连腰带也未系,就那么一裹,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姜氏只觉得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姐,脸色怎的这么难看?是不是太累了?药明天再熬吧,你先去休息。”
方瑶走到近处,才发现姜氏脸色有些不对劲,突然清醒了些,忙紧张地询问。
姜氏看她一脸为自己忧心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药早熬好了,已经用罐子装起来了,待明日看看药效再说。”
方瑶松口气,一旁的樊辰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有事与你说。”
“噢。”
方瑶帮姜氏将罐子抱回马车,塞在床下柜子的里摆好,才又打着哈欠去了樊辰的马车。
掀开帘子,车厢里没点灯,樊辰脱下沾了寒霜的冰凉斗篷挂好,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火盆儿。
总算亮了些,方瑶爬上去,挤在了火盆儿旁,掏出一张牛皮纸放在中间的小茶几上。
“这是何物?”
樊辰拿起来拆开,借着昏暗的光眯起眼睛看了片刻,随即微微惊讶道,“这是地下的暗道图?”
方瑶点头,将自己在暗道里遇到的人和事跟他简短说了一遍。
“那几个男人肯定和柳冬儿是一伙儿的,也是柳家人?柳家到底是做甚么的?”
她心中很是好奇,这些人虽是冲着樊辰来的,和最开始目标是她的蒙面杀手不一样,可目的却是为了册子里的墨蛊虫。
真的算起来,樊辰只是一个什么也没有,却被有心之人盯上的倒霉蛋……
“他们确实都是柳家人,从表面上看,柳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杂耍班子,但班子里的都是本家人,从不收外人。”
樊辰眉头轻锁,“前两年柳家班子在漳湘城半固定下来,只在长州的四个县走动。”
方瑶听李富贵说过。
长州是大祥最南边儿的一个州,底下管辖的四个县,分别就是召南、郦阳、镇扬和漳湘。
她想起那有毒的壁虎水儿,好奇道:“这柳家神秘叨叨的,还把绿毛龟怪喊祖宗爷,会不会也和召南有联系?他们以前是召南人吧?”
樊辰淡淡瞟她一眼:“没错,百年前,木家和柳家,还是一家人。”
“啊……”
方瑶微微张大嘴,柳家,木家,杂耍戏子,她很快想起了在李家村洞神庙里听到的那个传说。
走南闯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