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现在就下山?那……那那个大龟壳怎么办?”
马车里的姜氏正叠衣裳呢,忽然听到李富贵的吆喝,忙交代大宝和小妹别乱跑,就急急出了马车。
方瑶早把龟壳子给忘到九霄云外,这玩意儿又大又重的,她纠结道:“丢了吧,不好带呀。”
“不行,还剩不少水草呢,这东西只能跟龟壳熬药才有用。”姜氏想也不想就拒绝。
方瑶还是头一次见姜氏说话如此果决。
忽然,杨高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两条膀子甩了甩,轻松抬起龟壳子,道:“我那辆马车后面,有一个很宽的货架子,放个龟壳绰绰有余。”
“对对,就放那儿。”
姜氏惊喜地跟上去,方瑶无言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没有跟上去凑热闹的必要了。
杨高现在住的马车,便是柳冬儿的那辆马车,住他一个彪形大汉外加一条大黄,位置还很是宽敞。
“大师,樊大人还未回来,他的马车还停在咱们这儿,要不让人帮忙一起赶着?”李富贵走过来,问道。
“嗯,赶着吧。”
待检查过再无遗漏的物件儿后,方瑶戴上面具,和李富贵一起坐在马车外面打头阵。
“驾……走了……”
李富贵甩了甩缰绳,马儿摆摆脖子,打了个响鼻。
包了铁皮的轱辘再次缓缓滚动起来,吱呀吱呀地给泥土留下一条条明显的轴记。
忽然,后面有人大喊:“大师!族长!这马不走啊,它们不让我碰!”
“我去看看甚么情况。”
方瑶跳下马车,沿着青石板路的旁边,往后面走,一直走到最后。
李大柱坐在樊辰的四轮马车前,急道,“大师,是樊大人的马,我怎么赶它都不走。”
他说着还甩了两下缰绳,这两匹马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曾经看到的电视剧,美女在倔强的马儿耳边温柔耳语几句,马儿就会乖乖听话。
当然,她不会真的这样,而是先去前面抓了一把黑豆过来,“来,乖乖,吃了我的豆子,就得跟我走哟。”
马儿把黑豆卷进了嘴里,咔嚓咔嚓嚼了起来。
方瑶趁机走到其中一匹高大的黑马,试着轻轻抚摸它的鬓毛。
咦,果然没有什么抵触行为。
大伙儿都说樊辰的两匹马都是战马,脾气暴躁,除了杨高,其他人都不大敢靠近。
她的法子果然有效!
方瑶内心暗喜,踮着脚想要凑到马的耳边,可惜下一秒,马儿突然脖子一转,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个特大响鼻!
她连忙闪身退开,但头顶还是被喷到了一些……气味浓郁的汁液。
这马是故意的!
“我@%#*……”
方瑶咬牙切齿,恨恨道:“你先下来,我试试。”
李大柱忙跳下马车,把位置腾给方瑶,后者一坐上去,就学着李富贵刚才的样子甩了甩缰绳,随即又拿起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
这一次,马车终于动了。
然而……是倒着走的。
李大柱咂舌:“好家伙,这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吗?”
方瑶已经要被这两匹马气死了。
瞅着它们都觉得跟以前的樊辰一样面目可憎。
果然,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马。
她从车板子上跳下来,恨恨瞪了一眼这两匹马,对李大柱道:“走吧,让这俩倔马留在这儿,咱们下山了跟城门口的守卫说一声,让它们主人自己回来赶。”
“好嘞。”
回到前面,方瑶用汗巾子擦了擦头发。
车队再次慢慢前行,黯黑的山路被灯笼照亮,路边的树枝被吹得乱摆,影影绰绰间,方瑶回头往上看。
樊辰的那辆马车缀在队伍最后面,竟默默主动跟着他们一起走。
“……”
原来人家是要自己走。
被喷了一头的方瑶郁闷不已。
下山后,杨高骑马去城门口跟守卫交代了一声,然后众人便来到了渡口前。
时隔几日,河里的水位下降许多,渡口附近被绿毛龟怪撞豁的堤坝也已经填补上去。
作为曾经是镖师的杨高,走的最多的就是漳湘河上的水路镖,这处的船家他认识不少。
上次租船就是他出面。
现在自然也是他。
“老洪头,老洪头!”
杨高扯着嗓子大喊,没一会儿岸边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地应声。
最大的渡船上的船舱帘子被掀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走了出来,看到杨高和他身后的车队,“咦,是杨老弟啊,你们现在就要走啦?”
“咱们先过河,怕夜里河水结冰,明儿个不好走。”
“哎,也是。”
老头儿喊了自己几个儿子,几人忙着将渡船前面的船板放下来,让方瑶他们的马车小心驶上来。
因着车队太多,得分两次,上了九辆马车后,老洪头便开始叫停,“下去下去,不许上了啊!”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樊辰的那两匹马,拖着马车非要往渡船上蹭,任由老洪头拿着撑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