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中,一片寂静。
樊辰冷冽的目光扫过山神庙中的每一个人。
方瑶暗暗感慨,这厮不愧是可以凭借一张脸就捞到官儿做的人,这装模作样的凛然气场,还真的挺唬人。
当然,还是有胆儿肥的家伙,有山匪悄悄掏出飞镖,只不过刚扬起了胳膊,就被方瑶发现,踹了他一脚心窝子。
同时,方瑶耳边响起破空之声,再低头看去,倒地的山匪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痕,鼻翼剧烈地翕动数下后,终于气绝。
方瑶默默收回踹人的右腿儿。
身边儿的这厮,动起手来比她狠。
不远处的黄知县震惊地看向樊辰,后者虽面色冷然,却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老百姓们见方瑶和樊辰他们都支持黄知县,又想到平日里黄知县虽没甚大的作为,可却对百姓和善有加。
从不像其他那些个胥吏县官儿一样,仗势欺人。
有胆子大的小声附和说:“咱们不管黄知县是谁!只要他能对咱们老百姓好,咱们就听他的!”
杨高提着长刀,手上还反扭着一山匪的胳膊,闻言粗犷地喊道:“听黄知县的,除掉山匪,咱们庆丰县才能恢复太平!咱们以后才能安心的过日子!”
他这一嗓子的号召力可不是盖的。
庆丰县除了贼寇抢匪,还是有不少老实本分的老百姓,他们一方面被山匪们欺压,又被地方贪官剥削,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如今有朝廷官员和他们的知县带头铲除山匪,有人的血性一下子就被唤醒了!
“说的对!我爹就是被山匪们害了的,今儿个正好找他们报仇!”
“我大哥也是!路过清神山就再也没回来了!”
“我家也有亲人被匪徒害死!”
“……”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被压迫了多年的老百姓们登时撸起袖子,主动朝山匪们扑了过去!
清神山上有一百来个山匪,可老百姓们有将近两百人,再加上方瑶带来的人,还有樊辰、杨高俩以一抵十的高手。
这些山匪不多时便节节败退。
“咱们的大、大当家和二当家呢!”
“你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早逃命去了!”
众山匪这才发现,他们俩老大都不见踪影,哪里还有抵抗之心,能逃的屁滚尿流地蹿出山神庙,往山下逃去,不能逃的跪在地上痛哭求饶。
不到半个时辰,清神山的山匪被彻底围剿!
至于安主簿和几个胥吏,也被大伙儿用绳子给绑起来,和那些被俘虏起来的山匪一起丢在山神庙的雕像前。
百姓们心情振奋,除了个别人受伤有些严重,大多人都只受了些轻伤。
方瑶他们拿出随身携带着草药和绷带,庆丰县里的老大夫主动帮伤者包扎。
而大多数人,都围着安主簿和那些山匪们,摩拳擦掌,甚至把个别家伙给吓得屎尿齐流。
方瑶却心中不安,大声道:“山上有几百头狼!这里待会儿可能会出事,大伙儿最好尽快下山。”
“啊……”
她刚说完,庙门外面便又传来惊恐的叫声。
“救、救命,救命啊——”
大家连忙扭头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可没走几步,就面朝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一惊,再仔细看去,这人的两只胳膊都没了,只有肩膀处有几条轻飘飘的烂布挂在那处。
只要不是蛊虫,杨高都不怕,他第一个冲过去,蹲下身翻开那人的脸。
“啊呀!”
有人认出了这满脸血浆子的男人,“这人也是清神山上的山匪!刚才咱们打起来时,他悄悄溜出去了!”
众人再瞧了瞧地上断臂山匪的惨状,瞬间脸色发白。
“上百头狼……”
“那些狼怕是在下山的路上守着,咱们现在没法下山了……”
“怎、怎么办?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啊!”
樊辰走到方瑶身边,压低声音:“这些狼有问题。”
方瑶点点头,想到狼群从一路跟着他们,时隐时现,似乎是故意在将他们往山上驱赶一般。
她又想到了册子上的图案。
雕刻着奇怪图腾的青铜鼎。
……
暗道中。
胡子男拉着阿香跳进来后,后面又跟了好几个山匪。
几人在陡坡般的暗道里往下滑了十来米终于停下。
暗道里漆黑一片,胡子男察觉身后有人跟着,以为是方瑶他们追了上来,掏出匕首反手便捅了身后最近的一个。
“啊……”
只听一声惨叫,跳下来的几人都吓得心脏突突跳。
胡子男连忙点燃火折子,这才发现自己的一个亲信手下,正捂着肚子痛苦地看着他。
“二、二当家……”
那人吐出一口血,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暗道里的空气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死寂,好一会儿,胡子男才抽出匕首,啐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
没人敢接话,胡子男又仔细听了听上面的动静儿,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追上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