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百姓一听是蛊,不由面露惊恐。
安主簿更是羞恼不已,脱口反驳道:“你这胖子莫要信口胡说!蛊明明是用来杀人的!怎么还能……”
他正说着,忽然身边的人不停地扯着他的袖子,声音微微发颤,“安、安主簿,你看、看你面前那只狼……”
安主簿心中甚是恼怒,他正在以神之名义慷慨激昂地斥责这些人,脑海里还思索着待会儿找个什么理由,怎么把这些人给暗戳戳地解决。
然而耐不住旁人一直扯他的袖子,顺着对方指的方向望去,他的视线终于被定格住了。
只见距离他最近的那只狼,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蠕动,然后越来越大,渐渐如怀胎一般慢慢坠落下来……
安主簿愣住,嘴巴长了长,正好说甚么,突然,只听到“嘭”的一声!
“啊!”
有什么湿冷黏腻的东西从爆开的狼肚子里飞溅出来,淋了站在近处的安主簿一身。
周围的人惊惧地跳开,全都傻了眼!
安主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浓臭的黑色汁液里,有一团团白色蛆虫在蠕动……
“啊——”
他惨叫一声,翻着白眼儿晕倒下去。
眼瞅着其他狼的肚子也开始鼓胀起来,这会儿不等杨高、阿武他们动手,已经有些老百姓们急得跳脚了!
“快、快烧了它们!它们肚子也要炸啦!”
甚至还有好几个主动将手里的火把丢进了狼尸堆里!
然而还有不少人磕头大喊:“狼仙飞升了……狼仙飞升了……”
此时,周围的人才发现,那些自称看到狼仙的人,全都不对劲!
他们目光呆滞,脸皮子红得可怕,明显的神经恍惚。
“他们莫不是也中、中了蛊吧?”
“快,快把这些狼都烧了,太骇人了……”
才晕过去的安主簿被周围吵吵闹闹的动静很快吵醒,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面跑。
他边跑边脱衣裳,周围以往为他马首是瞻的小吏和衙役们纷纷如避蛇蝎般地四处逃窜。
有一个老胥吏没有避开,安主簿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快、快帮我把身上的虫子弄掉!”
老胥吏双眼散发着诡异的光,拽着他朝一处较为昏暗的角落走,“大人,走,山神,去拜山神……”
安主簿顺着老胥吏的视线看去,差点没骇得魂儿都没了!
“我的娘啊!”
一个脸色青白的女人半靠在一处凸起地上,只剩眼白的眼球明显突出,嘴巴大张,舌头僵硬地耷拉在外面,脖子上有一条又深深的血痕。
更可怕的是,女人怀里抱着的那颗脑袋,不是山寨里的二当家又是谁!
“山神……山神大人在睡觉……”
安主簿这才发现,老胥吏有问题!
他骇得一脚蹬开后者,屁滚尿流地想往人群里钻。
“安主簿过来了!快、快跑啊!”
“安、安主簿,你再过来我可把你也一块儿烧了啊……”
安主簿看到曾经对自己吹嘘遛马的手下们,此时恨不得亲自将他给手刃了,那是又气又怕。
这群匪贼,还真做得出这事儿!
一想到自己身上全是蛊虫,他顿时浑身发软,转头看向熊熊大火后面的樊辰、杨高他们,哭着跪求道:“大、大人们,救命啊……”
樊辰却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只是对一脸震惊的黄知县淡淡道:“知县大人,这种时候,莫要再发呆了。”
黄知县回神,面色一赫,忙招呼众人分成两波,一部分帮忙将狼尸点燃,一部分把精神不大正常的百姓们给集中起来,若是反抗厉害的,一律用绳子绑起来。
一时间,暗道里除了狼尸燃烧得滋滋声,还有不少癫狂的老百姓们大喊大叫的嚷嚷声。
甚是纷乱。
这种光景下,方瑶那是已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整个暗道里充满了腐肉烤焦的恶臭和焦糊味儿,将之前的霉腐气息和血腥味都冲散了不少。
她忍着痛爬起来,好在后背上的疼痛感并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烈。
樊辰转身看向身后,拧眉道:“不是让你先休息么,怎么起来了?”
方瑶披着他的素锦长袍,姿势怪异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疼得龇牙咧嘴道:“怎么回事?蛊还可以操控尸体的吗?肯定是那矮子蛊师搞的鬼!”
“他还没那个本事,这些不过是提前下的蛊,待狼死后才彻底发作。”樊辰冷哼一声,随即皱眉,“不过,那个铃铛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空气中,满是狼尸和蛊虫烧焦的恶臭。
方瑶望着再次烧成一片的狼尸,想起矮个蛊师摇铃时,疫妖开始从沉睡中清醒的事情,心里总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她扭头看了看身后坑里逐渐变小的金色火焰,黑色的瘴气依然围拢在四周,没有像以前那样迅速消散。
她走得离樊辰更近一些,压低声音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你的意思……是铃铛唤醒了疫妖?”樊辰面色一变。
方瑶点点头,紧张地问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