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七公主拿着裂成两半、且变形厉害的白珠子,有些发愣。
方瑶拿过其中半个,轻轻捏了几下,滑腻得有些发软,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说:“果然是添加了动物油脂的仿冒品。”
“仿、仿冒品……”七公主脑壳还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你们是说,国师骗了我?给了我一个假东西?”
樊辰一脸不成器地瞪着她,“你怎么能够这么蠢的,你被宜平县主骗了!”
“啊……”
七公主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俩人的意思,“你们是说,淑玉姐姐把真的拿走了,给了我一个假的?可是她明明说若是我不愿意,就不试的呀……”
她说到一半,气得头顶冒烟,“不行,我得回去找她,把东西要回来!”
樊辰都快气笑了,“站住,你可别再给我添乱了。”
眼看着七公主又要梗起脖子嚷嚷,方瑶也是头痛无比地说:“你去晚了,那个东西,已经被她用了。”
七公主猛地瞪大了眼睛,“用、用啦?”
她呆愣愣地看着樊辰,又看了看一旁的方瑶,看两人好端端的,松了口气道:“你们好像没甚么要紧的吗,搞得那么吓人干嘛。”
方瑶先前都没怎么说话,可是看到七公主在得知真相后,不仅没有丝毫反省,反而满脑子的侥幸心理,瞬间就火不打一处来。
她脸一沉,语气咄咄逼人,“没什么要紧的?因为你的愚蠢,死了多少人!”
“你!”
被人骂蠢的七公主刚要反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登时打了个激灵,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庙里面的事情,和这个有关?”
“虽这不是你的本意,但他们因这件事而死却是事实。”方瑶明晃晃地告诉她答案。
“我、我……”
七公主到底是年纪小,虽平日里有些刁蛮泼辣,可想到吊在房梁上死状骇人的士兵,还有寺庙门口附近不少被毒虫咬死咬伤的人,她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方瑶被哭得心烦气躁,可人家到底是公主,只能气恼地瞪了一眼身边的樊辰,“你惹来的麻烦,你来解决。”
“……不是你把她说哭的吗?”
樊辰刚嘀咕完,忽然发现方瑶那双瞪他的眼睛更明更亮了,里面好像有两把旺盛的小火苗儿,烧得他心头一颤一颤的。
大抵是福临心至,樊辰顿时开了窍,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身边人的怒火,可能会延至到自己身上。
他转过头,漂亮的桃花眼儿往下一耷拉,嘴角也紧抿起,冷声道:“再哭把你送回宫。”
“……”
方瑶无语,这姓樊的吓唬人的招数属实没甚新意。
可偏偏七公主就是怕这个,当场停下了哭嚎,打了个哭嗝儿后,顶着两包泪小声呜咽起来。
然而樊辰根本不为所动,继续说:“今天的事情你若想补救,就暂时不要声张。”
七公主扁着嘴,不甘心地说:“可是宜平县主骗了我,我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就是不能放过她,才让你不要声张……”
……
傍晚,酉时。
杨高和阿武等人牵着马车在苍岭寺大门外候着。
没一会儿,方瑶、樊辰和红肿着眼睛的七公主从庙里出来,老住持亲自恭送他们。
而江文杰领着剩下的士兵,后面还跟了一长条周身漆黑的马车,里面放着雪怪,还有那些死去的士兵。
一番道别后,三人一同上了樊辰的四轮马车。
杨高坐在外面感慨道:“这两匹马真神了。”
方瑶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听说虫瓮还未正式出现时,就有人看到赤蛇它们早早咬断了缰绳,领着马棚里的马儿逃之夭夭的场景。
看来动物的危险预知能力,果然还是很强的。
随着帘子的放下,外面响起男人们赶车的吆喝声。
车轱辘吱呀转动起来,马车沿着灰蒙蒙的官道慢慢行驶。
方瑶不用再充当小厮,抱着一个褐色坛子坐在马车右边儿,樊辰无声地挨坐在她身旁。
两人对面是把自己缩成一团鹌鹑的七公主。
“瑶姐姐,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吧,万一待会儿马车颠簸……”七公主弱弱地开口。
不待她说完,方瑶便将坛子放到了座椅下面的柜子里,除了这个,旁边已经摆了好几个同样的坛子。
马车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味儿。
除了樊辰马车里的这些,其他几辆马车里面,也塞得满满当当,一共三四十坛,全是苍岭寺的僧人们送的药酒。
没办法,这次的馈赠,实在太多了。
苍岭寺周围一圈死去的毒虫全部堆积起来,犹如一座小山。
除去一些没用的埋进了土里,剩下有一半的毒虫都能入药。
加上江文杰家里又是卖药材的,帮忙弄了一大堆。
甚么蜈蚣蝎子蜘蛛等等,泡酒的泡酒,晒干的晒干,甚么跌打损伤、消肿解毒,全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带了几车回来。
而樊辰脸上的红肿伤口,在涂了一些药酒后,效果也甚是显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