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着的二少爷一听方瑶说大伙儿都中了蛊,心底那丝小小的感伤瞬间烟消云散!
他立即跳起来,骇道:“不、不是吧,可我听说中了石头蛊的都会拖个三年五载才病死,这些人怎的那么快就发了病……”
离天坑边缘越近,那些人的身体就越僵硬,双腿像灌了铅,绑了石头,行动缓慢又艰难。
有人好不容易拼尽力气一步步爬到天坑上面,才往外踏出一步,整个人瞬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发出重物落地般“砰”的响声。
“那、那人的皮都干巴巴地皱在了一起,像是被甚么东西吸干了水分,变成了活脱脱的干尸!”
一个从天坑边缘逃回来的士兵,半跪在地上,口齿不清地诉说着,眼中满是惊恐。
他脸上干枯起皱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正常。
除了这人,还有许多其他官员和士兵,也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
留守在天坑底部的李氏族人们也面色难看。
狗娃爹心有余悸地说:“我也听杨大兄弟以前说过,中了召南的石头蛊会肚子里慢慢长石头,得过好几年才过会变成硬邦邦的石头人……”
方瑶眉头拧得死紧,热烫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画面,喃喃重复:“这祭坛有问题。”
死去的人发生了尸变。
掌心消失不见的白蛊虫。
突然冒出来的疫妖。
以及怪异的山市蜃楼。
她愈发觉得,那黑沉沉的祭坛绝对有问题!
“那、那怎么办,我们是被彻底困在了这鬼地方吗……”
二少爷光是想一想自己变成石头人那场景,就头皮发麻,不由哭丧着脸,望向方瑶和樊辰两人。
方瑶将尚方宝剑挂在背上,幽幽道:“怕啥,你不是很想要进那劳什子通天路嘛,说不定这底下就是呢。”
“……”
那些逃离的人们自知离开无望,又见樊辰、国公府二少爷和李氏族人们都非常听从方瑶的话,于是也默默挪了过来。
不需要多言,众人已然明白,此时此刻,他们这些人都成了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还有好些个亲眼见过方瑶灭掉一只大疫妖的士兵,还有皇上手谕,众人愈发将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方瑶身上。
一些没有受伤、或受伤较轻的人,自发地帮方瑶他们一起忙活起来。
很快,第一条绳梯编好,有人在地上寻到几根散落的长枪,将长枪削尖的底端深深锤钉在地下,外面只露出不足一尺。
樊辰用剑将棍子露在外面的半截靠下方的地儿,刮出一个浅薄的凹陷,将绳梯的一端紧紧系在凹陷处,然后打了个不易解开的死结。
方瑶拿起绳梯另外一端,轻轻抖开,沿着坑洞边缘小心放落下去。
随着绳梯穿过黑雾,那一段段的梯子也逐渐模糊不清起来。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阿武他们带的麻绳儿够多,一共编了五根绳梯,挨着三尺远的距离,一一垂放下去。
为了安全起见,方瑶特地交代每道绳梯边上留了两根系好钩子的“安全绳”。
眼瞅着一切准备就绪,望着黑黢黢的坑洞,不少人又开始心里发虚。
“下、下面那些妖物还、还活着吧?”
“那位方除妖师真、真的有把握吗?”
“可若是真那样厉害,方才就会解决了那些妖物,又何必等到此时……”
众人想起先前的混乱,觊了一眼模样狼狈的方瑶,愈发心慌起来。
“你们大可以留在上面,方大师若是在底下出了甚么意外……”
樊辰面色冷然地扫过每一个人,嘴上却漫不经心道,“大不了她变成那妖物留在底下好了。”
“……”
方大师变成那些骇人的妖物?!
那还得了!
心存退意的众人瞬间身子一僵。
“你们以为还有选择吗?天奇山祭坛被有心之人下了蛊毒,若是这时候还贪生怕死,不尽快灭掉疫妖,找到破解之法,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离开!”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谁也无法置身事外,方瑶此时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不能有事!
“可、可只要有人死了,就会变成那骇人的怪物,咱们这些人、会不会都变成……”
一位随行的礼部侍郎跟樊辰略微相熟,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大伙儿都甚是害怕,万一底下怪物越来越多,怕是谁都没法儿出来了。
方瑶拧眉,盯着那融进雾气里的绳梯没说话。
她心中有同样忧虑。
先不提那实力不知深浅的国师,光是底下十来只的疫妖,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祭坛太过诡异,若真的人死后就变成了难缠的疫妖,莫说这些普通人,她都愁!
忽然,樊辰歪过脑袋,在她耳侧轻轻说了一句只有她能听到的话。
方瑶双眸微微一闪,道:“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底下的妖物不会无止境地出现。”
她将手中的长剑轻轻一转,挽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若本大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