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绍膺骏命:慈闻郦阳方氏娴熟大方、品貌出众、德才兼备,朕之爱子樊辰人品贵重,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
半跪在前面的方瑶听着那圣旨把自己一通夸,还在不解为何,忽然又听到樊辰的名字,心里顿时一跳。
果然,下一刻,宣读圣旨的年轻小内侍声音忽然扬高。
“二人良缘天作,故今下旨赐婚,择吉日大婚。方氏授一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小内侍念罢,主动上前,将方瑶扶起,恭敬道:“恭喜方姑娘,请接旨。”
“谢主隆恩。”
方瑶接过圣旨,阿武娘第一个围拢过来,探着脑袋直往她跟前钻,俩眼发光地说:“咱大师成诰命夫人了!”
“还是一品的,”李富贵也喜滋滋地说,“到时还是王妃呢!”
叛乱平定后,皇上便趁机公布了樊辰的身份,封为秦王,并升为枢密使,掌握军权。
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儿子,还已成年,经历叛乱的大臣们都心生急切,催着觐见皇上,让他立樊辰太子。
可皇帝却当没听到,只道还早,然后一道圣旨下来,先赐了婚。
方瑶知道,这定然是樊辰的主意。
只是,她没想到那么快!
圣旨过后,紧接着后面就是一群人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没空着。
没一会儿,上百个朱红木箱把院子都快占满了,甚至还挤了几十匹脖子上扎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
阿武娘眼睛都直了,扒着一个镶金边儿的大木箱子,“这些个赏赐,怕不是送来的聘礼……”
“阿武娘,您瞧瞧这箱子上金灿灿的囍字,还用猜嘛。”杨高说。
坐在轮椅里的姜氏无神的双眼不禁瞪大,惊道:“这、这就下聘了吗,是否有些太快了些,八字还没算啊。”
宣读圣旨的小内侍笑着接话:“听秦王的意思,八字他已自己算过,皇上和秦王都是望婚期越快越好,方姑娘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方瑶也不由傻眼儿,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啥,那个樊辰是怎么知道的?!
很快,她隐约猜到什么。
古代帝王家都很在意这些,可她曾和樊辰说过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严重怀疑是樊辰怕算出来的八字不合,就故意忽悠了大伙儿。
方瑶心情有点复杂。
这一场隆重的圣旨赐婚就在除夕这天下下来了,待大家帮忙把大箱小箱的赏赐和聘礼收好,都过了子时。
炮竹、礼花在夜空中绽放,这座不算大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方瑶被请到正席中间,大伙儿围着桌子坐得满满当当,院子里原先的几个仆人也都是孤家寡人,没的老家回去,自然聚在一起。
酒虽准备了不少,可方瑶提前说过,不准乱喝。
男人们吃着想划酒拳,都被以阿武娘为首的女人们瞪了回去。
“可都莫要喝得醉醺醺,咱们明个儿都得赶紧忙着帮大师准备嫁妆了。”
阿武娘显然已经把自己当做方瑶的娘家人。
“诶,这话说的是!”
李富贵难得来了个妇唱夫随。
其他人也兴冲冲地谈论起来,杨高更是激动地拍胸脯,嚷道:“我大爷的本领我也学了不少,到时大师有啥想做的,告诉我,我来做!”
“我也来!”
“我也要……”
大宝一本正经地说,“我学会了写字,可以帮姨姨写礼单。”
小妹一看哥哥都这样说了,也急急忙忙端着小瓷碗儿颠颠地跑过来,靠在方瑶腿旁,“我也要也要帮忙!”
其他孩子们也都围拢过来,争先恐后地抢着说自己会干啥。
大人们哄笑出声,方瑶心里暖洋洋的,放下竹筷,抱起小妹,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脸蛋儿,恨不得亲上一大口!
“也好,早些成亲,我还能亲手为二妹你盖上喜帕。”姜氏握着方瑶的手,面上似乎也有些激动。
方瑶心里微微一紧,同样反握住姜氏瘦弱的手腕。
待子时一过。
方瑶拿出提前准备的十来个小红包,里面装了数量不同的铜板儿,用红线穿着,是给孩子们的随年钱。
大宝刚满七岁,得了七个铜板。小妹只有五岁,便少两个。二丫十二岁,里面就装了十二个。
每个孩子们都有份儿,他们全都把红包小心塞进贴身的荷包里,跟宝贝似的。
大祥素来有守夜的传统,大人们白日忙碌了整天,守夜的事儿就落在孩子们身上。
方瑶不大放心,跟二丫他们一起守夜。
孩子们很少有彻夜玩闹的机会,提着小灯笼在院子里你追我赶,或是捧着零嘴儿吃个不停,甭提有多精神。
方瑶不行,盘腿坐在宽大的竹藤椅上有些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
忽然,一条带着暖意的披风盖在肩上,她睁开眼睛,朦胧的烛光下,一张熟悉的俊脸放大在她面前。
太近了,两人的鼻尖相触,彼此的鼻息都能感受到。
对方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酒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