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阳硬着头皮引着三尊玉佛行走在金门街道。疾步前进,仿佛脚底踩着滚烫的的火炉似的,一个劲的往前冲,衣带飘飘,只想混饭。
她走的快可不仅仅是想混饭,她只是不想从自家门口过,不想在自家门口多停留!
“我说玉兄,你且慢些......”萧芙扇着扇子,赶在贾玉阳身侧,笑道。
“我且慢什么~芙兄~小桌兄今日宴客,我贾玉阳可是等不及了。平日里不曾吃到什么珍馐,今日太赶巧了。”
贾玉阳话虽如倒豆子般倾泻,这行动上可真半点也没闲着。
萧卓望着贾玉阳这走路带风的架势,表示十分无语: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堂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言而有信——萧公子,还能食言,少你一顿饭吗?你犯不跑这么快吧!”
二人对弈输了,确实是他小瞧于人了。可是在他心里,难道自己还是个抠门耍赖之辈?萧卓在心底默默气愤。
贾玉阳听到他这话,想啐他一脸,心道:啊,呸,比我还不要脸!嫌累就直说,还加那么多前缀形容词美化自己。
当然,心虚的贾玉阳是不会直说这条道路过他们家大门的。她只求自己不被逮回去,毕竟自己是凭本事溜出来的。所以直到现在都不曾停下,更不可能减慢速度。
只是讪笑道:“我有那么快吗?卓兄你是不是身体不行呢。”
前半句话是睁眼说瞎话,后半句话对男人来说简直是挑衅。萧卓本来就累得不行,髪发都被风吹乱了,只听他咬着牙,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问候速度如风一般的贾玉阳:
“呵呵。贾兄这速度,都快赶上轻功了!”
萧卓心里:你才身体不行!
珺、芙 默默赶路二人组无语失笑。
贾玉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家境贫寒,只想混饭,走快点怎么了?”
“我......”萧卓语塞,“家境贫寒?怎么,玉兄这上等丝绸所制‘千人裘’,这头戴朱瑛宝气金银钗,莫不是‘夜半移步’得来的?”说完撇嘴调侃,噗嗤一笑。
贾玉阳停下来,扭头望向身后的萧卓,顿了一瞬。而后得意春风,并不与他争执。
珺兮什看向贾玉阳,顷刻了然,这位少爷是误解了“夜半移步”的含义,以为是说他急于吃饭,倒没有深思。加上贾玉阳满意的神情,还真理解成是对自己这通身气派的夸赞呢,不免好笑。
细细一品,这萧卓语气里那是什么夸赞,调侃意味明显。
很快,贾玉阳就察觉到不对劲。
珺如玉笑的岁月静好,萧家一位则是以扇遮面,过分的是,萧卓在后面憋的颤抖。
贾玉阳一愣:“如玉,什么是‘夜半移步’?”
珺兮什,字如玉。贾玉阳这口‘如玉’倒是让二位萧公子呛到了。
这声“如玉”,萧卓兄弟可从来没叫过。
见珺兮什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悦,二人也就没有插话。
“南召时期,文人众多,其中《南召奇闻怪录》上有一则趣闻,有位叫李应的男子,家境贫寒,却有一套自己的‘夜半移步’论,这移步为借,夜半不眠为盗,那这‘夜半移步’得一偷字。”珺如玉含笑解释。
自知被萧卓取笑,贾玉阳眼神简直要吃人,看着这急于吃饭的样子,仿佛真的是哪家穷小子,而这身华贵装扮,又与推论不符。想到离自家府门越来越近,便不再计较,继续前行。
四人虽气场不同,却皆为俊美儿郎。
萧卓萧芙二人,眉宇间有些相似,浑身透着不凡,虽略输珺兮什的尊贵之气,倒也真如萧卓所说,真乃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也。
贾玉阳则面如桃花,凝滞雪白,气宇非凡。引得街上慕意投来,金门街本就热闹,因其四人,致使频频私语,成为举目焦点。
寻常百姓家多数是不认识贾玉阳的,即便认识,没有交情,也没人敢自我抬价同贾家大少爷打招呼。
等到周围注视少了很多,街上喧哗已过,周围肃然,贾府渐近。
当然这等关键时刻,对贾玉阳来说却是种煎熬。然而,人越是在煎熬时,时间过得越慢,通常表现为‘同伴的羁绊’。
这不,曹操......啊,呸!
烫金匾额上俊秀有力的两个大字:贾府。
这个萧芙刚来灵都时,为了打听消息,了解灵都要害,听了三天说书人的添油加醋“奇闻怪录”中,有幸听到的故事之一了。
萧芙手中的石扇翩翩起舞,主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享受到凉风,却扇得起劲,开口道:“不愧是灵都贾府,拥有两条街的壮阔,观其正门,又如此风雅贵足。”
贾玉阳木然抬起头,略过三人的眼神,未曾看一眼府门。
珺兮什道:“有官家之威,含江湖之气,露尊者之范,滋生雅客之门。”
就一个大门,你们能看出这么多?
贾玉阳在心底吐槽,你们怕不是对大门有什么特殊爱好。
正如三人所说,过金门、云门、星门三街,虽有高墙遮掩,院内春光在假山、古树、庭楼、流水鸟鸣声中倾泻开来,府内景象,可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