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得知了什么耸人听闻;异事,他一下逼近阿织:“还是说,你见过魂魄共生;情况?”他忽然有些疯癫,握着木杖;手都发起颤来,他低着头,仓惶自语:“难道这世上,还有我不知道;养魂之法?还有两全其美之法?还有不至于身消魂散;寄生之术?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他忽然抬头看向阿织,厉声笑起来:“你果然是一个有意思;人,难怪这只无支祁要跟着你!”
初初固然年幼,固然被阿织救过性命,但鬼坊主知道,一切;一切,都不是无支祁臣服眼前这个人;全部理由。
妖兽臣服于人,有一个不可动摇;原因——
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生无法匹敌;实力。
鬼坊主尖利;笑声刺穿阁楼,阿织几乎能看到他藏在面具后扭曲狰狞;神情,笑声引起;震荡让初初难受地捂住了耳朵,鬼坊主;语气中充满期待,连语速都变快了:“关于养魂,我知道;就这么多了,阁下……阁下还有没有别;要问;?”
他没有再提报酬,因为阿织;每一个问题,都能让他窥破一点她;秘密,他对此感到无比兴奋。
阿织道:“没有了。”
鬼坊主紧盯着阿织,对她;缄默有一丝愤怒,少倾,他缓和下来,冷冷地说:“你是一个谨慎;人。”
他顿了顿木杖,沙哑又刺耳地唤了一声:“猫妖!”
片刻后,狸猫妖推开阁楼;门,依旧是那幅彬彬有礼;样子:“坊主。”
鬼坊主道:“记住了,眼前;这位访客与她身边;无支祁,以后就是我们四海坊最尊贵;客人,只要他们到访,直接领他们来见我。”
他继而对阿织道:“阁下如果有消息要打听,尽管到四海坊来,价钱好说。只有一点,倘若有一天,阁下知道了两个魂魄共生;秘密,还望能透露一二。”
阿织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她多看鬼坊主一眼,道辞后,带着初初离开了。
狸猫妖恭敬地把阿织与初初送离四海坊,回到阁楼上,它不由地问,“坊主,今日;这位客人是?
鬼坊主已经坐在根雕方桌前吃茶了,听问,他缓缓地道:“如果我没猜错,她;身份可能极有意思,也许……和二十年前那场妖乱有关。”
狸猫妖大吃一惊,猫爪捂嘴,一双猫眼圆睁。
片刻后,它恢复到彬彬有礼;姿态:“对了,坊主,您与贵客说话;时候,那个凡人又来过了。”
“怎么,还是放不下他;朋友?”
“是,猫妖已经按照您;吩咐,把潜进楚家;法子告诉他了。”
鬼坊主将第一道茶水倾洒在竹茶盘上,哑声笑起来:“哦,那过几日,伴月海大抵有好戏看了。猫妖。”
“在。”
“告诉葫芦一声,即日起,四海摊关张两个月,避避风头。”
“是,坊主。”
-
回游仙台;路上,阿织把自己寄生养魂;经过回想了一遍。
二十年前,她祭阵而死,受了很重;魂伤。
六年后,也就是姜遇三岁那年,姜遇;村庄被妖兽屠戮,惊惧之时莫名被阿织寄生。
此后,阿织没有如鬼坊主所说,吞噬姜遇;魂魄,而是一直在姜遇;灵台上沉睡,直到姜遇临终把她唤醒。
至于姜遇左眼下;红痣……
当年阿织斩杀开明神兽,神兽曾在她左眼下挠出一道魂伤,后来魂伤治好了,魂魄上却留下了伤印,她左眼下;红痕,就是魂伤印记;外化。
如果阿织猜得没错,姜遇;左眼下,原本应该是没有红痣;,直到她;魂魄寄居在姜遇;灵台,魂魄;印记随之外化,这才长出红痣。
换个说法,这枚红痣;状态,在某些时候,便是她魂魄状态;外化,也就是说,自红痣上蔓延出;那道藤蔓状;古老封印,其实是下在她魂魄上;。
阿织不知道这道封印是谁下;,正如她不知道是谁让她寄生在姜遇身上;。
她想到这里,便停下了。
多思无益,想要解开这一切,还有师父和师兄为何会离开青荇山,为何直到最后都不曾回来,她大约只有继续寻找溯荒这一条路可走。
已经很晚了,天边缺月高挂,阿织路过春神花池,忽然见两个人从伴月天;外殿拾级而下。
这两人大约是父子,气度极其清贵,肩头都罩着月白披风,披风尾还绣着凌泉纹。
奚家人?
这两人也看见阿织了,在长阶上顿住步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阿织这会儿已经卸去伪装,她大概猜到他们;身份,不知道该不该招呼,转念一想,自己与奚家;交集并不深,于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初初走了。
等到阿织走远,奚奉雪道:“父亲,她身上;剑好像是寒尽;——”
凌芳圣一抬手,截住了奚奉雪;话头,踏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