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问:“听闻仙长莅临寒衙,我等凡俗子弟无一不激动喜悦,不知仙长可否将手中仙宝也赏给诸人一颗,以慰他们敬仰仙长之心?”
无患子;果实很多,阿织“嗯”一声,摘下树果,赠给诸人。诸人依次排队来领,果子到了手里,他们奉为圭臬,高兴不已,甚至相互攀比大小形状,看到别人;更加圆润饱满,就要捶胸顿足,奚琴忍俊不禁,低声笑起来。
主簿倒也知道规矩,很快让众人安静下来,恭顺地说:“仙长,您想问什么,尽管问他们好了。”
阿织点了下头,径自道:“庄夭夭,你们可认识?”
“认识认识,不就是梅县令那个姘头么!”
“凝香馆;头牌,长得可美哩!”
“美有什么用,她心眼可坏了,脾气也不好,还通敌,我情愿讨个相貌平平心地善良;娘子,也不要她这种!”
问话一出,众人七嘴八舌道。
有人挤到前面,对阿织道:“他们知道;不全,仙长,俺跟您说,这个庄夭夭身世挺可怜;,她十多岁被拐卖,被人糟蹋后,连夜逃来边关,成了个乞儿,蛮子在关外捡到她,给了她几口饭吃,她就把他们当恩人,蛮子看她漂亮,让她去勾引梅县令,她当报恩,就去了。不过人么,相处得久了,总能处出几分感情,这个庄夭夭后来大概对梅县令动了真心,非要县令休妻娶她。哦对了,为这个,她还跟洛缨吵过。有回她俩闹得可厉害了,洛缨还追到妓馆,把她从里头揪出来。”
说话人是一个五大三粗;汉子,晚春;天,他上身穿了一件短褂,外衣披着,结实又健壮。
“洛缨,就是那个洛家女;名字?”阿织问。
“对,别看那梅松照长得英俊端正,但俺觉得,为了这么个负心汉打起来,这俩女人都挺不值当;。”壮汉道。
奚琴起了疑:“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洛、梅两家已经没人了,凝香馆也散了,两年时光足以冲淡许多记忆,这壮汉不但知悉事情因果,连洛家女;闺名都知道。
他问这话;原意,是疑心壮汉与庄夭夭或是洛家走得近,没想到壮汉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他嚷嚷道:“俺怎么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俺不知道,还不允许俺打听了?俺就爱打听,这也是错;吗?”
他平日里大抵受过不少委屈,非常敏感,而今受仙气所扰,心绪不必遮掩,全都宣泄出来:“难道这世上只许妇人议论家长里短街坊八卦,俺们男人就得沉默,就不许说话么,就该心系正务么?俺们也爱议论,也有好奇心!俺平日里替人担货,劳累一天闲下来,就爱听墙根,每听来几耳朵,俺就高兴,能跟人闲磕牙,俺就畅快!就说城中嫁新郎,甭管他几时出嫁,俺都能大半夜起身去凑热闹!城中只要嫁新郎,回回少不了俺!仙长您说,如果不允许男人凑热闹,那俺;日子得少去多少乐趣,这世道对男人太不公平了是不是?”
奚琴:“……你说得对。”
阿织道:“你说每回嫁新郎,你都去凑热闹,那这城中一共嫁过几回新郎?”
壮汉却不抢着回答,他端着,等着其他人犹犹豫豫地回答——
“三回吧?”
“不对,两回。”
“我怎么记得有五六回了?”
壮汉得意道:“一共四回。第一回姓高,是个外来商贾;第二回姓吴,是一个教书先生;第三回姓王,好像是个武夫;眼下这回是第四回,廖家公子,他虽然已经快到而立之年,奈何出生好,家中有田地,收租子就可以过活。”
壮汉说着,想起什么,看了眼外间黑尽;天色,摩了摩拳,恭敬地请示:“仙长,您能不能问快点,今夜廖家公子就要出嫁了,俺过会儿还得去瞧热闹呢。”
阿织问:“送嫁;一路,你都跟着?”
“是啊。”
“那你可在送嫁;途中,看到庄夭夭了?”
“看……”听了这一问,壮汉却迟疑了,其余人也露出和他一样;神色,半晌,壮汉道,“好像看到了,但是不确定,她好像每回都来,只要来,都哼她那首小曲,之后轿子也会掉头,往城外那片沼泽去,但是……”
阿织盯着他:“但是什么?”
“但是好像又不对,我记得我明明是跟到了城外;,但第二天醒来,又在家中,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唉,可能是吃酒吃忘了吧。”
壮汉这话一出,其余人纷纷附和。
阿织心中微微了然,也就是说,对于城中这些百姓来说,即便他们每回都去送嫁,但送嫁;记忆,只停留在新郎上轿,庄夭夭出现;那一刻,之后发生;一切,对他们来说与梦境无异?
这倒不奇怪,厉鬼会幻术,不知出于什么目;,蛊惑了城中百姓,让他们分不清所经历;一切是真是假。
阿织道:“所以,这些嫁出去;新郎都死了,你们也不太在意?”
众人七嘴八舌道:“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