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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主上高看我们,恕慕氏无法相帮。”
他是一族之长,肩负重任,从不轻言妄语。一言既出,金玉不移,拒绝得如坚决,再什么都是余。
叶夙的目光黯淡下来,与元离一同抚心回礼,刚要离开,慕怀唤住他,道:“听闻青阳氏曾得春神句芒真传,有治愈魂伤的能力,可是真的?”
叶夙道:“不敢托大,只能治愈轻伤。”
“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慕怀道,“慕氏一族,因有罪印,极易受魂伤。我有一小儿,魂伤颇重,已经苦熬日。伤魂谷是妖谷,每逢春祭,妖气震荡,于魂伤恶疾影响极重,不知青阳主上可能相帮?”
叶夙颔首:“族长可携幼子出庄,在下尽力为他施救。”
慕怀摇了摇头:“我还听,春神句芒手持一枝春藤,这枝春藤,源自句芒的本命神树,榑木(注),据传榑木枝有治愈万物的效用。我听闻,春神句芒归于九重前,曾将榑木枝截取了一段,赠予青阳氏,青阳氏这千年来,偶能祈得句芒残相临世,亦是靠着这一段榑木枝的神性。”
“敢问青阳主上,这一段榑木枝,果真在青阳氏手中?”
叶夙沉默片刻:“在。”
“我儿魂伤太重,凭青阳氏之能,恐无法救治,不知能否相借榑木枝?”
叶夙看着慕怀:“……不能。”
他原因,慕怀不曾追问。
这一次谈话称不上不欢而散,只能各族有各族的坚持。眼看要春至,叶夙留下元离,让他试着寻找端木氏其他支系的踪迹,独自赶回青阳氏,主持春祭之礼。
这日一早,叶夙忽然接到元离传音:“主上,慕氏出事了。”
叶夙心神微凝,忽然忆起慕怀,每逢春祭,伤魂谷妖气动荡,于魂伤恶疾影响极重。
他问:“春祭?”
“是,这族长不知听了谁的谗言,在族中寻了一个刚及笄的孤女,把投下了伤魂谷。是只要把孤女祭给妖谷,便能为族人挡煞,可佑族人来年平安。神罚之阵已张开,法印覆盖了小半片妖谷,属下无法靠近,只能先行禀报主上。”
叶夙愣了一下,伤魂谷的妖息之重,侵肤蚀骨,他是感受过的,把一个半大的孤女投下谷中,如何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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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怀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他拒绝相借榑木枝,以穷途末路,不得不将希望寄于血祭之礼?
叶夙心中一沉,下一刻,他已离开青阳氏,出现在元离侧,一边往伤魂谷走去,一边问:“在哪?”
元离给叶夙指了方向,叶夙来到一片幽暗地带。
幽暗地带位于一处山壁下,山壁上布满枯藤。
是在这里,叶夙见到了阿织。
正被几只狼妖团团围住,形纤瘦,肤色苍白,那一双眼本该是非常好看的,不知被什么伤了,瞳孔已变成了灰白色,两行鲜血顺着的眼角滑落下来。
的上到处都是伤,手中紧紧握着一根枯枝,双唇紧抿着,正在仔细听狼妖的动静。
狼妖似是觉得时机已到,互看一眼,猛地朝阿织扑去。
叶夙目光微凝,一道火诀已祭在手中。
岂知火诀还未送出,阿织已先行掷出了手中枯枝。
这根枯枝竟不是凡木,而是一根成了精的妖木,不知何时被降服,眼下不得不听之令对敌,尔后听声移位,凭着直觉躲避狼袭,口中诵诀,木诀、水诀、火诀,还有一些旁门左道的术法,只要能对付狼妖的,通通被用上了。
这一番斗毫无章法,叶夙为之惊讶。
不单单因为眼前孤女双目失明不曾放弃,还因为他在杂乱的术法中,感受到一股凛然之息。
这凛然之息,竟与他在问山上感受到的剑相近。
的资质这样好。
几只狼妖最终倒在了阿织的枯枝下,阿织有放松戒备,依旧紧握着枝桠,一步一步后退,直到紧绷的后背撞上了山壁,这摸索着回过,在山壁上,找到一根藤蔓,然后咬着牙,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山壁高,掌心和膝盖都被磨出了血,爬到了断崖边。
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独自立在风中,什么看不见,非常地茫然。
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投下这妖谷,好像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亲人呢,为何人来救?
随后,似乎累了,终于慢慢地在断崖边坐下,抱着双膝,整个人蜷起来,露出了小姑娘该有的,无措又无助的神情。
叶夙立在阿织的数步开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