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晚自习,姜琦贞被附加题折磨地抓心挠肝长吁短叹,郁白翘了课,从高高的围墙一跃而下。
骤然的失重视角让姜琦贞慌了神,身子一歪,连人带椅子摔倒。
“嘭”一声巨响,有人被吓了一跳,不满地小声抱怨。
顶着似有若无的控诉视线,姜琦贞红透了脸,默默扶正椅子坐正。
后桌慕恬拿笔头戳了下她,关切问:“怎么摔了,没事吧?”
姜琦贞笑笑,摇了摇头:“没事。”只能说是习惯了。
郁白对此毫无歉意,拍了拍掌心,淡道:“你平衡力不太行啊。”
姜琦贞翻了个小白眼。
这就跟用vr跑酷似的,明知道跟前是平路,可一旦身入其境,很难跳出那个环境。
不过这不重要。
姜琦贞在纸上划拉:为什么逃课?
郁白:“打个人。”
姜琦贞:……?
海城国际高中后墙有条小路,与隔壁职高的后门一巷之隔,走过巷子拐条弯,道两侧明亮的灯光倏地暗下,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一堵老旧红墙映入视线,墙根布满灰绿苔藓,一长溜的待拆迁矮房生长在潮湿阴暗中。
前方人声嘈杂,走进看,几团黑影糅在一起,动作剧烈场面焦灼,正在进行打架比赛。
确切说,在群殴一个人。
挥拳带起挨揍人的闷哼,赵岐骂着国粹:“你不是很屌么,继续横啊!”
郁白走近,有人喊道:“岐哥,老大来了。”
赵岐活动了下五指,直起身,“发帖人找到了,B班一傻缺,名叫宋潜,我已经先替你揍了他两下。”
宋潜狼狈贴着墙,衣襟被几人拧地皱巴不堪,一只胳膊搭在膝上,另一条腿无力屈着,一张脸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看起来像猪头。
洁白的球鞋挨着他的裤脚停住,郁白居高临下,长睫覆下阴影,使他眼瞳愈发幽沉。
两人目光一碰,宋潜嗤哼一声,佯作不屑别开脸。
“好玩么。”
少年似在把玩,鞋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腿。
越是漫不经心,恐惧越容易被放大。
宋潜知道自己今晚不死也得脱层皮,索性摆烂,放大声音掩饰恐惧:“当然好玩!要不怎么知道某些人狗急跳墙被戳中痛点,我说你是狗,你还真叫唤上……啊!!”
惨叫声划破苍穹,像野驴在哀鸣。
郁白微微用劲,宋潜的脚踝仿佛咬碎掉了,想把脚抽出来,可他一动,赵岐就立马抽他一巴掌。
“嘴真他妈欠。”赵岐咕哝着,揉了揉打痛的手,小心看郁白一眼。
少年神色自若,看起来心情不差的样子。
这才是最可怕的!还不如直接发飙,或者把人狠狠揍一顿,赵岐还能不这么忐忑。
这宋潜惹谁不好,偏偏去侮辱郁白...最挚爱的人。
郁星澜转来的这一个月,学校跟中生代火山大喷发时期似的,日日有大事发生,什么校草宝座之争,校花楚黛移情别恋,年级第一要易位等等谣言传地乱七八糟。
郁星澜也是怪,仿佛有吸桃花体质,转学第二天就有粉头给他在校论坛建了个超话,第三天双郁不合的消息传遍学校,第四天郁星澜和郁白的粉头就在女厕打了一架,被全校通报批评。
而他们A班,大部分都是从小学就同窗来的,大家关系都不错,加上郁白从小就受欢迎,即使现在性格内敛些,那人缘也不是一般的好,郁星澜头铁的插班进来,不是纯碎找孤立么。
不过大家明面上都过得去,和郁星澜还算和平相处,直到上周。
第一次月考结束,郁白稳居年级第一,而那位叫嚣着第一要易位的,之考了年级第十,可谓无不打脸。
有人在表白墙发贴:“私生子也敢痴心妄想正宫宝座,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说不知道郁星澜是响当当的私生子呀。
一句话把战火点燃到明处。
紧接着有人发帖回怼,造谣说真正的小三是郁白母亲,仗着自己是白富美,活生生拆散了别人的爱情,鸠占鹊巢多年,活该早死。
而郁星澜和他妈何其委屈,熬了十几年才回归原位。
这特么是人说的话么!
赵岐火冒三丈,立马把发帖人揪出来。
就是这个天天跟着郁星澜的狗腿宋潜。
想着,又狠狠抽了宋潜一嘴巴子。
宋潜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只憎怨抬了下头。
郁白抬手拦了下他,淡道:“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赵岐:?
那你刚何必踩那一脚!
他蹲下,视线于宋潜平行,唇角漫不经心勾了下,“喂,郁星澜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为他当牛做马。”
宋潜眼睛睁了睁,“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事,也不关他事。知道你被逮有半小时了吧,他人呢。”
宋潜:“……”
赵岐暗暗竖起大拇指。
这挑拨离间用得妙啊。
宋潜肿胀的猪头脸神情瞬间变得五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