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街道上一片欢声笑语,新岁刚过且天下安定,得了圣上的旨意年节办的比往日还热闹。
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但厚厚的积雪也没有粘湿宋愿的绣花鞋面,她依稀记得走了好几日,为何还没有走出这里?
宋愿衣着单薄一步一步的在行人之间穿梭,半透明的身子撞不倒人,自然人也看不见她。
街头两个妇人正在闲话:“多亏圣上开恩不然这几天哪过这舒坦的日子。”
如今天下统一,百姓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前几日的新岁节更是办的热热闹闹。
“是啊是啊,不过前几日城里出了怪事我现在也不敢晚上出门看杂耍了。”
“你这是还不知道?官府早说了那几个姑娘是跟家人走散了,也就两三个时辰便找回来了。”
“我娘家侄子在官府当差他说宫外面办了一个神通府,里面的人都很是不得了,听说还能驱魔祈福,降妖驱鬼。”
如今时不时便有妖物鬼怪害人的传闻流传开来,声音越传越大终归还是到了圣上的耳朵里,于是便召集天下能人异士设立了神通府待有妖物害人之时就即刻解决。
宋愿走到两个人谈话的妇人面前出声询问却没人搭理她,就连天上飘落的雪也不能停留在她身上。
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从市井喧闹之处走到城外荒山,慢慢地也看不见人影了。
走到一处僻静的宅子,四面环山,漆黑的大门上两只兽首虎口大张冲出来想将她吃掉。
台阶前方传来清冽的男声:“外面的孤魂本事真是不小竟敢到此处。”
他剑眉星目,身形挺拔如寒冬松柏立于夜色之中高高束起的墨发垂在脑后因风拂动几缕发丝置于胸前。
宋愿闻声抬头,目光呆滞并未答话。
他定睛看了她半晌:“原来是离魂之人,倒是多年未见此事了,待你醒来切记不要忘了带我去看看热闹。”说罢宋愿眼中有了清明之色。
盘在腰间的小金蛇被他拍了一下,金蛇得了他的命令不情不愿地从腰间爬向宋愿的脚边。
在清醒的第一眼宋愿便瞧见了那看不真切的人影,只一眼她的身子就好似腾空而起,下一瞬她睁眼便回到阴暗潮湿的屋子。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借着窗缝透过来的光宋愿瞧见地上胡乱铺着的稻草上沾着暗色的液体,四周摆放有七八具尸体,秽物和鲜血混杂的味道着实不好闻。
门口处脸上有刀疤的汉子瞧见宋愿轻轻挪动了身体,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提着刀往前走,刀尖停在宋愿脚尖,“哟,你还没死?看你是个娇小姐,不如我痛快些给你一刀也好叫你快些上路。”
粗糙的手指捏起宋愿的下巴,顾不得脚腕和手腕处被死死禁锢的感觉宋愿一个劲儿地往后缩,耳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似人语,但是宋愿知道它们的意思。
“吱,吱吱——”
眼中闪烁着红光的灰鼠从四个角落爬出来,它们爬进男人的袖子,靴子,男人挥动大刀用刀背将灰鼠拍下。
刀疤汉子吼骂:“哪里来的臭老鼠!”他开口便给了灰鼠机会钻进嘴角啃食他的舌头。
许是当过一回鬼,宋愿瞧得清楚,那不是什么老鼠,是一团血气,血气里又生出无数张面目狰狞的人脸,有些叫嚣着要他去死,有些哀求宋愿带它回家。
身体突然一松,宋愿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外面去,上锁的门也被风吹开,身后有一股力量突然进入她的身体,宋愿好似又回到了那种游离人世之外的状态,不同的是此时她还保留有意识。
走至门外,宋愿突然小跑折回来,血气依旧包裹着刀疤汉子,它们并不能真的怎么样只能做出短暂的梦魇叫他心生恐惧让他害怕。
宋愿瞧着最里面挂着的大锤,想到了少女的惨叫与惊恐,这锤子的木柄的已经渗入了不少的鲜血。
刀疤汉子粗声大叫:“你……你要干什么!”
宋愿并未因他激动而骤然大声而害怕,取下锤子走至那人前面使出全力让锤子停在他腿脚上方。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
宋愿出声打断:“可你也没有放过她们。”
在此刻刀疤汉子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一幕,少女被捆住双手依旧跪在地上朝他磕头,地上的碎石与稻草让她的脑门划出血痕,眼睛打滴大滴地落下苦苦哀求他不要敲碎她的脚踝。
京都晚上难得的热闹,一次一次的年节各家难得准许姑娘和兄长父母一道出门玩耍。只是没人想到待停下来歇息或者人潮拥挤时就有人将自己家的姑娘捂晕带走或者拐到僻静处打晕。待那些姑娘醒来一个个不是被他手里的刀割了舌头就是被锤子敲断了手脚扔下山。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黄符从外飞入转眼间她手中的锤子就四分五裂。
江渡踏着冬风与飘落的雪一同进来,小金蛇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吐出蛇形子朝他过去,他手指点了点蛇脑:“这次若非我来的快就酿成惨事了。”
宋愿蹙眉:“阁下可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为何要阻挠我?”
他将沾着雪的黑氅解下,“姑娘冷静些,我从前跟着祖父学了一些捉妖驱鬼的术法,知道此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