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若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谢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说,我会尽量帮忙的!”
并不是所有半妖都有个好听顺口的本名,俗话说贱名好养活,因此他们为了方便彼此都叫绰号,时间长了,本名倒是没有人提了。从此野孩子军多了个叫不不的女孩,这是悦儿给起的,因为她一问三不知,谐音也好记。
莲若,或者说不不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暂时得救了。
第二天一早,单大夫被大飞领来的时候,起初并没注意到不不。他匆匆赶到二飞身边,检查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但愈合后他的腿也恐怕会落下病根,还是要看造化。”他说罢又似乎是可怜二飞,格外留下了一份补药。
单余本形是□□妖,这一族外形上都不是什么讨喜的,他相貌十分普通,脸上脖子上布满了暗紫色的疙瘩,甚至偶尔会流脓,有点恶心,让人不想靠近,但为人善良,对于穷苦的普通人也不歧视对待,医术也不错,口碑很好。
不不正低头换上一块新的毛巾,布满鳞片的侧脸暴露在外与另外一面形成了鲜明对比,单大夫若有所思地看了不不一眼,扫视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光洁白皙的小腿,接过大飞送的野鸡,微微笑着走了。
单余刚刚从庆藏楼主那里回来,他被折腾了一夜,再一次见证了庆藏楼主的雷霆手段,正为自己的小命而忧愁时,突然看见了眼前这个丫头,顿时眼前一亮。
她或许能够成为事情的转机,只是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行。
大飞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一言不发地坐在火堆边取暖。
照顾两个昏迷不醒的伤员的简单任务交給了初来乍到的不不,她足够做事认真又细心,时不时为发烧的二飞额头上敷一块凉毛巾,同时给绿儿也敷上一块,到了时间就拿下来换一次,。甚至因此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也没有丝毫怨言。
令人高兴的是,绿儿和二飞很快都醒了,绿儿身上更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大飞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二飞了解了是怎么回事后,没有怪罪不不,反而对她说了句谢谢,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都那个小霸王。
“没事的,我也没做太多事。”不不连忙摆手,给他送来了一碗汤。
当日大飞二飞兄弟俩单独相处时,大飞关上了厢房的门。只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收起了白天的假面。
“是她。”二飞只说了两个字,还想解释,大飞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
大飞俯身在二飞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眼神里满是冰冷和杀意,然后就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出门前又补充了一句:
“你小子,大难不死,好运还在后头呢。”
他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二飞眼泪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保持着半坐的姿势无声地哭了半晌,然后,他擦干了自己的脸,用力点了点头。
等绿儿再次进来拿药碗时,二飞只剩下眼圈有些红,除此之外,毫无异样地对她抿嘴一笑。
不久前,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也许传不进大部分居民的耳朵里,但有个男人却是听了个清楚,可今夜他在等一个人处理琐事,就也无暇顾及这巨响来源,毕竟与他何干呢,他也没受伤。
斜醉坊如同不不所料,是一群半妖的集聚地,楼主不单有他爹这座来自仙族的靠山,更是把风流场所经营的风生水起,每十年就有一次仙人庆典。
这里的计量方法是以十六两为一斤,正懒洋洋地斜靠在大殿中央雕花椅的这个男人,大概有三百斤,正是庆藏本人。
但那不是一身简单的肥肉,脂肪包裹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他庞大的身躯往往会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让人不经意间忽略他的长相,仔细留意了也确实很难评价:五官深邃却无英俊之气,眼圈周围有几分乌青,略微鹰钩的鼻子添了一份狠戾和捉摸不定的气质,脸部是可以称得上清瘦的,因此整体更为怪异,应该是修炼了什么术法所致。
这里是斜醉坊的顶楼侧殿,主殿是留着给仙人和他的朋友们的,那里只有日常的维护清洁。
此刻庆藏微微耷拉着眼,似乎是睡着了,但手指快速敲击着一柄玉如意,显然有些不耐烦。
数十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大殿两旁的帷幔,金红相映的侧殿正中央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题字:“仙人自在游天地,人间烟火也沾衣。”书法还算有几分劲道,却过于大开大合,少了些筋骨。下面是一尊金像,雕刻的是一名衣带飘逸身材瘦削的男子,旁边还有另一尊银像,正是庆藏的五官,身材却是大幅缩水,只是健美但不比如今夸张的程度。
其中一名侍女正给他扇着扇子,一滴汗珠从庆藏的眉尾落下,滑入鬓角。
庆藏睁开眼,把玉如意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天这么热,还不去取些冰上来?都干什么吃的,一点眼力都没有吗!”
正在扇扇子的侍女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控制好力度,扇柄从手中脱落,打到了庆藏的头。
庆藏嘴角却是一弯,声音很轻柔,几乎像是呢喃:“看来很久没有教你们规矩了。”
那侍女顿时面如白纸,扑通一下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