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来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在满月那一瞬间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看到意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不,想要防止误伤她这才主动浸入潭水中,却不料不不为了救自己竟然不顾烫伤,反而被那黑色纹路缠上。
他有法力,每月为了应对这黑色纹路拼命压制,使用法力后总会出现气力不足的情况。满月时这黑色纹路竟然冲破了禁制延伸到不不身上,这是他没想到的。
眼前这个女孩同样有法力,但明显不会用,她会死的!
此刻也许是一些黑色纹路被驱散到了不不身上,少年的痛苦少了一些,本想摆脱她的手此刻反手环抱住不不,见那纹路飞速生长,心中已经是一凉。
糟了。
他顾不得自己是否会毒发,立即试图向不不身体里缓慢输送法力以便压制。
但是还没来得及输送法力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黑色纹路并没有继续生长,相反在不停后退,试图重新回到他体内,而不不此刻浑身微微散发着一层白光,多了几份圣洁。
这白光照耀下,少年的身体没有那么疼痛难忍了,有一点点温暖而舒适的感觉从眼前这个女孩身上传来,他不自觉地去体会那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舒适。
自从一年前在这大山旁的一个村庄残骸处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没有了对之前生活的所有记忆,虽有法力,但每时每刻、尤其是每月十五都要与这诡异的黑色纹络斗争。他从未曾净化半点,平时也一直苦苦于压制身体中,也逐渐变得虚弱,不知道自己还能压制多久。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每过一次,自己就虚弱一分,越来越力不从心,起初他还有几分信心,现今晚更是前所未有的剧烈发作,他并没有把握自己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天光。
可笑的是,折腾了这么久,他甚至不知道这黑色纹路是个什么东西,是毒还是蛊。
在久违的舒适中,他看着不不身上的黑色纹路在一点一点变淡,同时并没有回到他身上,这才舒了口气。
一片朦胧中,少年高挑的身体大部分浸没于潭水中。他静静地站着,反过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池水中的女孩,防止她下沉,自己则同样闭上了眼睛。尽管疼痛尚存,却已经可以忍受,他也不敢在不不完全恢复前轻易移动,于是开始借此机会慢慢梳理经脉内的法力。
不不感觉到少年的手臂环绕着自己,心里知道少年没事,也是一安。少年温热的体温传来,在这水潭里也不觉得寒冷,被烫伤的手臂开始隐隐发痒。
她不敢轻易挪动身体,生怕打乱了少年的气息,于是渐渐沉浸在这种微微的暖意中睡着了。
而几个时辰前,当封进踏入破庙前小院子的那一刻时,他还以为狩猎小队没回来,因为院子里十分安静,并没有往日的喧闹。结果他刚转进院子就皱起眉头。墙角处正缩着几个影子,正是狩猎小队时常跟着二飞的一些成员。
悦儿早就回来了,正面色不善地盯着那几个影子,一听见封进来了,立马神情急切地冲过来:“不不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歪嘴孙也不见了,问他们什么也不说,一个个哆哆嗦嗦地像个鹌鹑,你快去看看!”
封老大立马放下手里的工具,快步向前,同时问悦儿:“二飞他们呢?”
“二飞一回来就闷在他房间里不见人,还受伤不轻,谁敲门也不让进。这些家伙一个个今天都吃错药了吗!”悦儿嗓门大了起来,是说给二飞听的,但依然没有回应,大飞本来跟在封老大身后,听罢早就冲了过去,敲了半天房门,二飞露了个门缝,唰的一下又关了门。
那几个哆嗦的影子看见封老大的身形,互相对视了许久,封老大也不说话,他高大的身影就这样静静站在他们身边低头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身边却渐渐地形成一股风力围绕着他们。
风力越来越强,一道风刃刮伤了其中有个略微瘦弱些的半妖的衣服,他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犹豫不决,不顾同伴的眼神,一扑就抱住了封老大的大腿:“封老大,我们真的不知道,歪嘴孙骗了我!他说就是个恶作剧的!”
封老大没有推开他的手。他有些担心不不,但知道急不得,于是耐着性子问:“不要慌,把事情说清楚。”
男孩这才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最初歪嘴孙和二飞是如何捕杀了那头白鹿,并且告诉他们这只是不不应该为她的白吃白住付出的报酬,自己饿昏了眼也加入了捕杀,后来歪嘴孙说带着不不上山吓唬她一下,出一口恶气,结果竟然是想......
封老大的脸色越来越沉,听着他叙述过程,一声冷笑。
要知道,斜醉坊之所以能繁荣起来,庆藏楼主做了三件大事。这其中一件,就是立了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法规。大大小小的倒也详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任何人不得强迫别人做任何事,交易要成,必须双方心甘情愿。
这条法规的适用方向就广了。小到邻里街边商贩的那点小小争执,大到强取豪夺卖孩子卖房子都被算在内。甚至在路边看到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直接掳走,必须要礼貌地询问姑娘是否愿意。
起初这里的人们有些不适应这些法规的约束,芝麻蒜皮的小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