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就是杀人放火的事呢?你也去做?”梅株好笑地用他自己的话来反问十五,没想到十五毫不犹豫地回答:“不都答应你了吗,当然也包括啊。”
梅株愣住了,她没看到这小鬼的丝毫犹豫,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当下多了几分隐约的后怕,似乎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看着嘻嘻哈哈一点都不正经的男孩,骨子里似乎和庆藏楼主是一个等级的存在,都是自己不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接着她转念一想,这小鬼,绝对是看出来自己不会让他做杀人放火的事,何况斜醉坊的规矩也不允许,当下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撇了撇嘴:“一边儿去,就显得你话多,姑奶奶没有杀人放火的怪癖。行了,下次来如果要见我,拿着这个令牌直接进就行。”说罢,她给了十五一根小小的木牌子,上面刻了一朵梅花。
回到破庙的路上,不不听了十五的主意,但是就因为这个,一个月能还上钱吗?
最高兴的莫过于悦儿,她先是抱紧了不不,后来又生气地推开她不理人,不不哄了好久悦儿脸色才好了点,吃晚膳到时候又愿意和她紧挨着坐在一起了。
正殿里其余半妖们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他们自动分成了两组,大飞领着一组,封老大领着另外一组。歪嘴孙已经失踪,二飞因为腿伤留在房内,又一口咬定自己被哄骗了,和不不的说法相反,也没有第三个证人在场,也就暂时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了。
按照野孩子军的规矩还不至于赶他走,按照斜醉坊的规矩不不毫发无伤,所以哪怕找来治安官,说出去也没什么说服力。封老大这顿饭有些食之无味,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也在想接下来如何处理。
大飞脸色冷峻地盯着十五,目光中都能结出冰碴儿,咀嚼鸡肉时格外用力。
十五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碍眼,毫不在意自己踹飞的男孩哥哥的眼神,大口吃肉喝汤,称赞着悦儿的手艺,自来熟的性格让他和周围的野孩子们打成一片,气氛竟然还算融洽,至少晚膳结束时悦儿的怒气已经彻底被磨平了。
封老大不知道十五的来历,总觉得有些不安,但这样一个实力高强的半妖的加入,总归不会是一件坏事。
接下来的一周内,不不每次看到十五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
他看上去还是那个十五,但又感觉哪里有了变化。一周后,比起一开始在山上初遇时,十五的脸型更加圆润了些,鼻梁低了,肤色也恢复到正常,局部还有些暗沉,其中眼部的变化是最大的,原本略微含情的桃花眼不见了,气质也转变了,并不会见人就带着一股笑意了,也变得没有那么招眼了。
如果之前是惊艳,那么如今也只算得上清秀了,总之就是变丑了。
一个人的容貌怎么可能短时间发生了如此改变,不不听说斜醉坊的女子通常都擅长化妆,但都是越画越美,反着画的还是第一次见。
但斜醉坊最不缺的,就是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对方准备好了,会告诉自己的,所以不不也没有特意问他,反而是十五解释道自己的长相不方便接下来的行动,所以他稍微调整了一下。
十五经常是早晨天没亮的时候就出门了,晚上回来时则是一身的脂粉香气,和斜醉坊那种香到有几分腻的味道很像,引来了野孩子军很多猜测和好奇,毕竟他们原以为十五要么跟着封老大去工地,要么上山打猎,怎么也没想到天天钻进斜醉坊寻欢作乐,而且最让他们困惑的是,他哪来那么多钱呢?不是连药费都付不起吗?
不不依旧没有上山,但是悦儿却一反常态,天天守在破庙里陪着她,就是为了防止二飞和不不独处。
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不时常惊醒,才发句自己又出了一身冷汗,她在梦里一遍遍经历山中的那个场景,结尾时总是看到歪嘴孙无头的尸体在她面前倒下,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悦儿才陪在身边不放心她独自留在破庙里吧。
十五整整一周都窝在梅株房间里,他要做的事可太多了,但说服梅株同意他的计划才是最难的一步。
他在梅株脸上落下最后一笔,满意地对着梅株点了点头:“好了。”他的面前还摆着一柄团扇,上面画着梅株的侧脸惟妙惟肖,但比平时多了一份温婉,背景则是一片翠竹幽幽。其实梅株梅兰姐妹长相有几分相似,但是姐妹俩的气质截然相反,姐姐温婉大方,妹妹外冷心热,他故意把梅株的气势画得柔和,就是为了与其平日里区分开,让人眼前一新。斜醉坊没有擅长人物画的画师,因这把印有自己画像的团扇绝对是罕见之物。
斜醉坊虽然对那些卖身的姑娘和小伙子们的服装没有要求,自己甚至可以设计好图纸交给手下人去制作,但女官服饰不可轻易改变,有着严格的等级要求。
十五本想从服装上入手,无奈放弃,另辟蹊径,打起了妆容的主意。斜醉坊卖艺卖身的那批姑娘和小伙子们每天的重心都在于如何把自己变得更有诱惑力来吸引客人,自己也会研究妆容,十五的易容术用在这里虽然有些大材小用,却正好是他们所需要的。
也许不是谁都想要一张自己的肖像画,但谁都想让自己变得更具魅力。
自从失势以来,佩儿在楼主有意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