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话,一旁的洋铁大门从里面拉开,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长的很高,宽肩窄腰,离得近了,闻溪这才看清楚男人的长相,他瞳孔颜色很浅,恰到好处的眼皮修饰的人越发精致。
很意外在这里再碰到他,闻溪扯了扯嘴角,跟着他往里走,问:“我们刚才是不是见过?”
“是,在南二环。”林时深慢悠悠走在闻溪的身侧,又说,“我还向你招了招手,没想到你竟然看到了。”
男人年纪不大,估摸着和江幼宁也差不了多少,但言谈举止却远比她那个不靠谱的“小徒弟”稳重的多。
走到入户花园门口,看着面前的男人熟练地从一旁的柜子里拿来拖鞋,闻溪问他:“这是你家?”
“不是。”林时深把鞋子放在她面前,指了指后门的位置,“朋友过生日,我过来玩会。”
“你呢,也是过来给他过生日的?”
刚问出这话,林时深就有些后悔,朱宪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从认识这人开始,他身边的女人就没有断过,每次出去玩带都是不一样的女人。
他刚才说这话几乎是把闻溪和那些女人画上了等号。
林时深有些羞愧,只是“抱歉”的音节都还没发出来,就被人打断。
“你好,闻小姐是吧。”家里的阿姨看到闻溪已经进来,笑着过来迎接,“太太已经在楼上等你了,跟我上去吧。”
闻溪看了眼时间,不多不少,正正好三点,眉毛微敛嗤笑了一声。
这笑声里不屑的情绪太过于明显,林时深心里一紧,慌乱之中拉住她的手腕,神色愧疚,说:“抱歉。”
男人的手掌很热,与她手腕处的温度极致反差,闻溪看了眼有些懵,迟疑两秒,弯了弯眼睛:“抱歉什么?”
“……”
二楼装修整体偏欧式,闻溪上来旋转楼梯终于见到了一直电话联系的李含烟。
女人身材保持的极好,脸上妆容得体,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纤薄的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披肩,见她过来,淡淡地说了句:“我们就在这儿谈吧。”
“没问题。”闻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从包里取出来自己的平板和笔。
仍旧是很不顺利的讨论,闻溪按照李含烟的要求调整了好几次,但最终的呈现效果还是没能让她满意。
楼下时不时传来打麻将的声音,闻溪画的有些烦,借口上洗手间去了一楼。
在洗手台处把手擦干,闻溪默了会,刚一抬头,迎面撞上个人,忙不迭忙后退一步。
男人身高180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套装,身上烟酒味环绕,眼窝凹陷着,但因五官实在精致,倒有些病态的美感。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男人微微挑眉,双腿交叠靠着洗手间门前的屏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他眼神审视性太强,着实算不上多么友好。
“不好意思。”闻溪双手插进兜里,强装镇定,扯出来一个标准职业微笑,“我是A11的设计师,是你母亲约的我。”
“这样啊——”男人声音拖得很长,站直身体后猛地靠了过去,然后不等闻溪做出反应,一只手便搭在了她的腰上,伴随着轻佻的话落在耳边,“长得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
这一刻,多年前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闻溪伸手把人推开,抬起下巴盯住朱宪。
她在打赌,赌他不敢在家里对她做些什么,更是在赌他根本没有认出来她。
“朱宪?”
不等俩人挑破紧张的气氛,传来找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很是悦耳。
紧接着,朱宪脸色一变,看着闻溪谄媚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闻溪如蒙大赦,拇指在右手食指的转运珠上摩挲两下,强打起精神从屏风后方走出来。
替她解围的是刚才引她进来的男人,似乎有什么感应,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
闻溪重新回到楼上,因为刚才的小插曲,更没了什么心思,大大小小又调整了七八次,终于换来了一句:“就这样吧。”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闻溪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李含烟叫住她,说是送送她。
闻溪错愕一秒,笑着道了声谢,跟在她身侧一同下楼。
林时深一直在楼下等着,听见楼上终于有动静,打出手里的那张红中,抬起眼睫,毫不避讳地看向闻溪。
她皮肤很白,眼睛是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处微微上扬,多了几分媚态,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标准红唇,宛若盛放的海棠。
朱宪在林时深前面出牌,看他出牌后愣怔地看着楼梯上的设计师,笑了,扬声:“妈,你找的这个设计师叫什么名儿?”
听出是朱宪的声音,闻溪脚步顿了下,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听见李含烟回答说:“闻溪。”
话音落下,朱宪和林时深皆是一愣。
闻溪无暇顾及太多,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死了,但料想朱宪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忙借口说还有约会就先走了。
外面天空早已黑透,风吹的柳枝乱颤,肆意鞭打着路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灯光下跟着起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