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深确定了,闻溪现在就是在钓他,那这个鱼钩,他今天非得咬住不可。
吃过晚饭,大概已经是晚上8点半,换做以前,林时深肯定是要把人送回去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和闻溪并排走到楼下,随意又问了句:“要去喝酒吗?”
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做些什么的邀约,闻溪几乎想都不想便开口拒绝了,她是想要和他玩玩,但并不代表她这个时候就想要把自己给玩进去。
“知道哪里能飙车?”
“你想去飙车?”林时深垂眼看她,不确定地又问,“现在?”
闻溪肯定他:“现在。难道你没路子?”
她说这话时眼尾微微上扬,眼睛里说不出来的狡黠,根本不给人说“没有”的机会。
林时深顿了顿:这肯定得有办法,不然人设不就崩了吗?
“你先到车里坐着,我打个电话再带你过去。”林时深装的煞有其事。
闻溪打了个哈欠,踩着高跟鞋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两天她总想要找一些刺激的东西来填满大脑,昨天晚上喝得酩酊,半夜醒来又觉得空寂,神经兮兮地到厨房炒了两盘菜,最后一口没吃到现在还放在冰箱里。
侧面马路上车流如织,人影憧憧,闻溪晃了下神,突觉差点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离这里有点远,开车过去需要40分钟。”林时深打开车门坐进来,看着闻溪的侧脸,问,“还要去吗?”
“去。”闻溪伸手系安全带,红唇扯了扯,“开快点。”
林时深不再多说,启动车辆踩下油门,刚刚开出去不到一百米,忽然想起来什么。
也就是半个月前,同样的座位位置,她说的话却是完全不同。
那个时候下着雪,她面容疲惫,说:开慢点,我比较惜命。
可是现在。
谁家惜命好人会在大晚上的去飙车?
“你的猫我今天没带,明天送给你?”
闻溪随口应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又说:“先放你那养着吧,我这个月比较忙,不一定能照顾好。”
“行。”
半个小时后,车辆开进京郊友联赛车场。
这个赛车场是徐知返一个表哥投资建设的,林时深周末没事的时候会和几个朋友一块过来,也还算得上是熟悉。
林时深让人开了灯,带着闻溪到更衣室换衣服。
闻溪选了套黑白色的赛车服,她人长得高,赛车服穿在身上说不出来的挺拔。
“头发扎一下吧。”林时深把手里的头盔放下,在一旁的塑料篓里捡了条黑色橡皮筋,“我帮你。”
闻溪不知道这人到底带过多少女性来过这里,才让他练出来这么一句浑然天成的话。
她背过身去,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紧靠在她耳边停下。
男人的手指很热,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往后拢头发的时候总会碰到她脖子上的皮肤。
林时深一手握住她的头发,一手扯着皮筋往上套,视线不经意又扫过她的脖子,问:“脖子上的疤怎么来的?”
“啤酒瓶划的。”
感觉头发已经扎好,闻溪转过身来,摸了摸脖子上仍旧有些凸起的疤痕,看向林时深,问,“怎么,你嫌它不好看?”
“没有。”林时深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去拿刚才放在桌上的头盔,实话实说,“看起来很深,不敢想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闻溪想了想,当时朱宪把玻璃瓶往她脖子上砸的时候几乎是本着弄死她的心态去的,碎渣扎的确实很深。
当时顶着半边血衣进到医院,医生都吓傻了,连连说还好还好,要是再深0.5公分就会伤到大动脉。
下了赛道,闻溪挑了辆黄色的赛车,她将头盔戴好,直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赛车场晚上从不开场,装的路灯也都距离百十来米,林时深看着闻溪,忽然有点后悔带她过来闹这一遭,也不是怕费事,主要还是害怕她受伤。
这离最近的医院开车也要二十分钟,如果出现什么意外……
打住。
林时深不敢再去多想,走到车窗前弯着腰敲了两下。
“怎么了?”
偌大的赛场,加上工作人员不过五个人,周遭空气湿冷,无边的黑暗从远处笼罩过来,堪堪留下头顶上方的一片光亮。
车内光线很弱,将闻溪的半张脸都藏在黑暗里,但那双桃花眼却格外明亮,清凌凌的透着一股兴奋。
林时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一肚子的担心说出口后变成简单又无用的四个字:“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车窗缓慢升起,紧接着一道低沉厚重的轰鸣撕破寂静,身边的车辆像是一支蛰伏很久亟待射出的弓箭,瞬间湮没在黑夜里。
闻溪没来过这种专业的赛车场,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拐过去两个弯后忽然不受控制地兴奋了起来,右脚踩实,周遭全是她这辆汽车的轰鸣。
林时深远远跟在闻溪后面,不敢离得太近又不敢离的太远,只能跟着她一点点提速到极致。
赛车场位置不算大,一圈整3公里,闻溪跑完一圈也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