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翘看着倔强的阿旺,心里升腾起一股子浓浓的无奈来。
你说阿旺傻吧,他还知道什么是娶妻生子!
你说他不傻吧,瞅瞅他做的都是什么事儿,说的都是什么话?
“阿旺别闹,我知道我说的话对你来说很复杂,你可能理解不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有儿子,三个继子,一个亲生的跑不见了。
我都有孩子,也有相公,不过相公早就不知道死在何处。
你肯定也有妻子和孩子。
等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了,就会想起她们来,你会回到她们身边,跟她们一起过日子……”
阿旺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有妻子和孩子,我不跟别人过日子,我只跟姐姐过日子,只跟姐姐生孩子!”
张翠翘挑眉看阿旺:“阿旺,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还想跟她生孩子。
他咋不上天呢!
阿旺摇头:“没有!”
张翠翘:“没想起来你就别乱说话,没想起来你也没资格说你没娶妻生子,说不定你娶妻娶得早,如今孙子孙女儿都有了!”
“行了,打今儿起,你去堂屋的榻上睡。”
“我们不是夫妻,不可以睡在一个屋里!”
她可不当小三儿!
若是不把阿旺给捡回来,她就会心疼,她才不会管闲事儿呢!
捡他回来是情非得已,同样,对外宣称他是新找的丈夫也是情非得已,不然咋说?
非亲非故地留个男人在家,怎么解释?
阿旺越来越黏她,对她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连小孩子的醋都要吃,还跟小孩子争宠,让张翠翘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把话跟他说清楚。
他们是没拜过堂的假夫妻。
“姐姐……阿旺要跟姐姐睡!”阿旺可怜巴巴地看着张翠翘,他不想跟张翠琼啊分开睡,他喜欢姐姐晚上睡着的时候滚到他怀里抱着他睡觉。
张翠翘凶他:“不行,你往后都睡堂屋,不然我不要你了,把你赶走!”
说完,她把阿旺的手从她的袖子上扯下来,不再搭理他。
阿旺蔫儿吧吧地杵着,耷拉着脑袋,活脱脱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儿。
张翠翘尝了尝烧鸡的味道,嗯,味道还勉强。
“帮我烧火!”张翠翘给阿旺找活儿干,省得他黏在她身后。
阿旺乖乖地去生火,张翠翘切了一小块儿山葵碾碎了放进陶釜里,等陶釜里的温度起来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时,就用木头勺子当铲子用,把山葵沫子铲匀了再加葱花儿就起锅!
装了满满一大陶盆!
味道老香老香了!
张翠翘尝了一块儿鸡肉,山葵加的不多,故而味道不是很冲,但又提升了一点儿味道的层次感,稍微有了些辛辣的感觉。
嗯,不错不错,没有辣椒的情况下芋头烧鸡能有眼目下的味道已经很是难得了!
要是再配上一碗米饭,就更美了。
可惜家里没有米,这次竟然忘记让宋二他们买米回来,真是失策。
下次去长安城,咋滴也要买些大米回来。
张翠翘让阿旺将陶盆端到院子里放到食案上再进来烧火,她舀水将陶釜洗干净。
“六郎六丫,守着菜别让野猫偷吃了!”张翠翘一边儿用竹刷子刷陶釜,一边儿冲着外头喊。
“知道了阿奶!”六郎答应下来就带着六丫去席子上跪坐好,眼睛盯着陶盆儿里的烧鸡,嘴里吃着他们自己碗里的烧鸡。
有妇人路过,扯着嗓子问:“张寡妇,你家把那么多鸡全炖了啊,咋不留些去卖钱呢?”
“哎呦喂,这味儿真香,你是咋做的?给嫂子尝一块儿呗!”
说着,妇人就进了宋家的门儿,脚上的草鞋都不脱,直接踩上了席子,走一步一个大泥巴脚印儿。
六郎连忙站起来张开双臂拦着她,妇人瞪了六郎一眼,用她的脏爪子将六郎推开,六郎被她推倒了,砸在一旁的六丫身上,同时将六丫装着鸡肉的碗给摔下来打碎了。
两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猫忽然窜了出来,叼起掉在地上的鸡肉就跑没影儿了。
六丫‘汪……’地一声儿就哭了起来。
那妇人可不管孩子,直接把脏手往陶盆儿里伸,六郎爬起就扑上去抱着她的腿狠狠地咬了下去。
妇人疼得嗷嗷叫,她一脚踹开六郎,把六郎踹到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这下六郎也哇哇大哭起来。
“你个小畜生竟敢咬我!老娘是你长辈,你个小畜生小心被天打雷劈!”
“张寡妇,你家小畜生咬伤我了,我也不让你请郎中给我治伤,这盆儿鸡我就端走了,当你们赔给我的!”
说完,满眼贪婪的妇人就上手去端陶盆。
张翠翘从灶房冲出去,用木勺指着妇人厉喝:“放下!”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再不放下别怪我不客气!”
妇人才不放呢,她抬脚就要跑。
然而阿旺更快,他像风一样从灶房刮了出来,直接挡住了大门,抢过陶盆的同时回身一脚将妇人从宋家大门踹飞出去。
只见妇人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