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夜饭,张翠翘就叫上几个孩子去灶房把她的东西搬走。
她买的一瓮米酒,以及新买的坛坛罐罐。
油盐酱醋啥的她拿走一半儿,给宋家兄弟留了些余地。
阿旺被她打发去洗玫瑰花,东西拿回屋她就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夕阳余晖归置。
归置好了她就叫来了孩子们:“阿奶手里有二亩地,你们兄弟两个能不能把这二亩地里的活儿给干了?
当然,活儿也不完全扔给你们两个孩子,到时候你们领着阿旺,有力气活儿你们就让阿旺干。
阿旺要是不会你们就教他,有一条,千万别损了庄稼跟粮食。
你们要是干得好,我一个人一天给你们十个钱成不成?”
别看二郎三郎年纪还小,田里的活儿他们可是门儿清。
乡下孩子,会走路就会下田!
从捡麦穗拔草开始,能做啥就做啥,一点儿都不含糊。
“阿奶,不用钱,您和四叔地里的活儿孙儿给干了就是了!”二郎忙道,这两天吃了这辈子都没吃过的好吃的,肉管饱,他总觉得不踏实。
若是能干活儿给还回去最好。
三郎也跟着点头附和。
张翠翘故意板着脸道:“那不成,已经分家了,这账还是算清楚的好,不然日子久了你们还不得怨我?”
“还有你们爹娘那头,你们给我干活儿,你们家自己个儿地里的活儿就干不完,更别说佃租的那些地。”
一亩地的收成才两百多斤,根本就养不活一家人。
老宋家自己手里有五亩地,但还佃租了二十亩地,这才能把一大家子人一年的嚼用勉强挣出来。
“行了,你们不要我就找别人干活儿。”张翠翘见两个孩子还犹豫,就不耐烦地摆手。
二郎三郎忙答应下来。
干一天能得十个钱,那是大人们给地主家干活才有的工钱。
虽然给地主家干活儿管饭,可活儿也多啊,干不好还得挨鞭子。
其他几个孩子十分羡慕地看着二郎三郎。
张翠翘没管,她对三丫四丫道:“我打算重新起个猪圈喂猪,你俩愿意帮我喂猪么?”
“若是愿意,我也给你们俩一人十个铜板儿的工钱。”
“不过除了喂猪,你们俩还得帮我干些别的活儿,譬如洗衣做饭刷碗,总之听我的吩咐干活儿!”
“愿意!”张翠翘一说完,三丫四丫就连忙点头答应。
小脸儿都激动红了。
钱啊!
四五六郎羡慕死三丫四丫和二郎三郎了,六郎跑去抱张翠翘的腿:“阿奶,我也能帮你干活儿!”
“我可厉害啦!”
“我能打猪草,也能……”
“可是阿奶没钱了呀,请了你们二哥三哥,三姐四姐,阿奶就没钱了!”
“不过你们且等等,等阿奶想出别的招来,你们再来帮阿奶好不好?”
六郎:“我不要钱,阿奶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四郎五郎:“我们也只要一口吃的!”
呲溜……
阿奶做的饭菜简直太好吃了!
只要一想着今后吃不好,几个郎的心肝儿脾肺肾都在疼。
张翠翘看着这一个个的吃货,就忍不住笑了。
绷不住。
“行吧,以后有啥活儿我就想着你们,只要你们干的活儿让我满意了,我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想了想,张翠翘又道:“若是以后你们得了什么黄鳝泥鳅田螺螃蟹河虾啥的也都拿来给我,我给你们做了吃!”
“好!”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应下。
“不过丑话所在前头,你们拿来给我的东西,我要分走一多半!”
孩子们觉得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已经见识过张翠翘是怎么做菜的,那简直跟油盐不要钱一样。
跟几个孩子说好了,张翠翘就将他们打发走。
等阿旺回来,她就将洗干净的玫瑰花放进一个陶瓮里,再让阿旺往里倒米酒。
没有蜂蜜或者冰糖,不然她就能做玫瑰蜜。
“好了,洗洗睡吧,我们已经说好了,今晚你睡堂屋!”
阿旺不想睡堂屋,他去扯张翠翘的袖子:“姐姐……”
张翠翘推搡着他出门儿:“别墨迹,不然我可不要你了喔!”
阿旺可怜巴巴地被张翠翘推出了房门。
然而,很快他就重新回来了:“姐姐,堂屋有人睡了!”
张翠翘:“……”
“娘,堂屋分给我们这一房了。”窗外传来宋三的声音。
“分家了,房子也该分清楚,原先男娃们睡的屋归了二哥,女娃们睡的屋归了大哥,堂屋就归了我。”
“行了,我知道了!”张翠翘扶额。
都怪她,分家的时候说只要她住的这间屋子。
“你今晚暂时先睡地上吧,回头找人做个屏风,再做个竹塌,咱们把这屋稍微隔一隔,暂时就这么住着。”
睡觉这事儿就这么安排了,张翠翘前脚睡着,阿旺后脚就摸黑出门儿了。
姐姐喜欢吃甜甜的酒酿,他得上山去弄蜂蜜。
月光下,阿旺身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