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里长等人去了高杨村,直接将陈氏的所作所为跟高杨村的里长和村老们一说,说完后十里村的里长就道:“我这头是压着张寡妇不报廷尉府,但是你这头也该拿个说法给我,不然回头我跟张寡妇交代不了,她一旦将陈氏交给廷尉府,我吃挂落,你们高杨村的名声也毁了!”
高杨村的里长和村老们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直接带着十里村的人冲进了陈家。
把陈家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然而,大骂一顿之后又该如何?
陈家真的是穷得尿血,一个寡妇,一个瘸子,然后就是屁点儿大的娃。
你就是打砸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陈氏的娘向寡妇就一味地哭,陈幺一直垂着头,也不吭声。
这就让十里村的里长很难做。
高杨村的里长问他想咋处罚陈家人,十里村的里长只能看向宋家的族长。
宋家族长也不知道啊,想了想只能扔下一句话,说陈氏肯定要被休回娘家的,陈氏这种媳妇老宋家要不起!
这个时候,不管是宋家族长还是里长都理解了张翠翘的选择。
来了又能如何?
能喊他们赔钱还是打他们一顿?
这家人真是穷得除了命啥也没有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感觉蓄满了力气的拳头一下子就打在了云朵里。
他们走后,高杨村的人虽然对陈家指指点点,可陈家人在乎么?
不在乎!
就是被人泼粪了,他们也只是抹一把脸,继续蹲着。
等人都走干净了,才去换洗,收拾自家的院子。
不管是向寡妇还是陈幺,都没提说去长安城看陈氏的打算,用向寡妇的话说就当没这个闺女。
这个女儿除了给娘家惹祸,真真儿是一点儿都没帮扶到娘家。
然而,入夜不久,便有人找上门来。
来人穿着黑色的衣裳,带着黑色的帽兜,他们根本就看不清长相。
进院子就放下两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铜钱,另外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银饼子。
向寡妇跟陈幺两人灰败的眼睛瞬间就有了光彩。
陈幺猛地吞了几口口水,抖抖索索地问:“大爷,您……您想让我干啥?”
这么多钱啊,来人便是要他杀人他也干!
来人没说话,看了一眼陈家几个鹌鹑似的躲在角落里的孩子。
他身边的黑衣人上前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敲晕了。
向寡妇跟陈幺两个人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么多钱,便是要了那几个小崽子的命他们也不会迟疑。
“明日一早你们就去长安城恒记医馆,将陈氏接出医馆,直接抬去廷尉府,状告十里村张寡妇和她的姘夫杀人。”
“事成之后,再给你们这么多钱!”
“要是你们敢阳奉阴违,我定然会让你们全家一起去地下团聚!”
向寡妇跟陈幺闻言脊背皆是一冷,陈幺赔笑道:“您放心,我们恨死张寡妇了,便是您不来,我们也不会让她好过!”
“对对对,我们可不敢糊弄您!”向寡妇跟着保证道,她这是说的真话,这几个人能悄无声息地到他们家,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弄死他们。
“可是,可是咱们去廷尉府行么?”
“十里村的人都知道是我那不争气的闺女先砍杀的她婆母。”
黑衣人冷笑道:“张寡妇一没受伤,二没死掉,廷尉府没法子治你闺女的罪!”
“就算是张寡妇去廷尉府告你闺女不孝,你也能用钱替她赎买苦役和杖责。”
“当然,如果你们能让宋大先休了陈氏,不孝的罪名也不能成立。”
“并且你们的女儿重伤在身,廷尉府要是敢打她板子,她就得立刻死了!”
“就算是躲不过这板子,她真的死了,她身上的伤是实打实的,你们还能让张寡妇两口子赔钱!”
两人一听他这般说,顿时就是一喜。
这是老天都在帮他们,又能整治了张家,还能挣钱!
“你们家几个小崽子我先带走了,省得他们留下来坏事儿。”临走前,黑衣人道。
虽然他也看出来这家人并不看重孩子,但是呢,保险起见,公子吩咐下来的事儿可容不得半分差错。
这母子两个一听,连忙跑柴房去把几个昏迷的孩子拖出来,一点儿不舍都没有,对于他们来说,有这么多钱,这些孩子不还都行!
只要有钱,多少孩子不能找女人生!
陈幺幻想着等事儿了就去买个漂亮的婆娘回来给他生崽儿!
到时候就在长安城买房子住,去过城里人的日子,乡下他还不回来了!
“事成之后,我会派人将他们送回来。”
送走了黑衣人,母子两个就找了锄头去屋里挖坑。
挖坑埋钱。
“娘,多挖几个坑,这么多钱不能只藏在一个地方,不稳当!”
向寡妇也觉得儿子说得对,于是把家里的坛坛罐罐清空了些出来装钱。
寝室里挖坑埋一坛子,柴房里挖坑埋一坛子,猪圈里挖坑埋一坛子……
忙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