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在日语中意为:被神怪隐藏起来
在那个被后世人称是樱花与和歌的时代,神隐一词有了个浪漫的解释。
吾所爱的神啊,吾愿将吾之真名交与你,请您接受我满心的爱意,吾愿抛弃一切世俗羁绊,只为与你相伴。吾的神明啊,此后你每次呼唤吾的真名,都会是给予吾最短的情书。
简单来讲就是,与神成婚。
在之后便是无故失踪,且找寻不到的人的现象称为神隐。
神隐的对象,只能是人吗?
未知
谁也不知晓
但是对于霓虹八百万神明而言,作为最末等的付丧神,神隐比祂弱的“人”不难。
所以髭切在暗处第一次看见小乌时,唯一的想法是独占,没有人能拒绝那份温柔,哪怕它是裹了蜜糖的□□。
但可能是那时那个孩子看起来还太过年幼的原因,髭切还会想到自己的弟弟丸,认为他们能很好相处。
在之后他一直期待着这个孩子能真正的有人形。又或许还抱着一丝丝培养感情的不自知的想法,髭切渐渐增加了同小乌的相处时间。
小乌,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也会显出身形,尽管无人看见,无人触摸,宛若鬼魂一般,可对于髭切而言已经很好了。
在他处理文书时,乖乖的跪坐一旁;喝茶时,静静陪伴;看书时,悄悄凑近……
尽管只有他能看见这个透光若魂的孩子,但他还是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相伴永远,好像只要他抬眼,就能看见那个乖软的身影。
蓦然,他想起来了,这个孩子诞生的意义——陪伴。
【好像挺不错~】他想,看着乖乖坐在廊上看樱花的孩子。尽管他看着就像是在对飘飞的樱花发呆。
【想把他藏起来,藏到只有他们的地方。】看着男孩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干净温柔,明明自己很是舒服惬意,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独占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论美貌,他见过那被誉为天下至美的刀剑——三日月宗近。虽然还是幼童模样,可是深蓝的发色,眼底的新月,不俗的礼仪等等,的的确确让他配得上天下至美的称号。可这个孩子呢?他看着就像是他的缩小版。
金色的眼眸是阳光的,身为源氏刀很好的有着这个特性,可是非要来”个比较,哥哥髭切更像是琥珀色,是慵懒的黄昏。弟弟膝丸眼中的琥珀色更明亮,是早春的明媚。而小乌,纯粹的金色,是夏日波光,也是冬日暖阳,温暖的不像话。
这种温柔不像是阅尽千帆后,对世界的温柔以待;不是浮于表面的温柔;那温柔很淡,随处可见,又无法细看,在言语,在行动中,你想找,又寻不到,就像是错觉一般,可那刻的确感到了温柔。
还有干净,不含一丝杂质,黑发如夜又像是不详,诡魅,可金色的眼睛却让人觉得像是看见了光,来自于天照大神的恩赐。
想沉溺其中,美貌不输于三日月,是太阳的美貌。
髭切想独占,想,神隐。可到了目前为止这个孩子还没有被命名,没有真名,对他的称呼也只有“那个孩子”“祂”来代称。
可是一切都在那次斩断后,毁灭了。
“有名字了啊……小乌吗~”喃喃的说着小乌的名字,两个字含在嘴里,最后像是包裹了浓郁的甜蜜,才吐出声音“小…乌…~”
斩断后,他知道自己怕是再也看不见那个孩子了,但还是想见他。
愧疚?害怕?
有
可还有不知所措。
自那之后,他不在会长时间待在祂所在的屋子,只是会在暗处待着,带着一丝期盼,期盼能看见祂。
樱花飘,阳光散,长廊暖,君不见。
直至听到小乌被送往平氏,他的弟弟丸回来了,可那个想要占有的孩子不在了。
祂在平家的日子,是如何。髭切不得知,他唯一知晓的便是那振自称是日本刀剑之祖的乌鸦不会为难那个孩子。尽管那个孩子有着同他相似的名字。他的傲气,他的教养不允许自己有那般恶劣的行径。
这时候他有对切断小乌有了几分欢喜。
对于人而言,记忆是会遗忘的。
欢喜,美好,痛苦,怨恨这些有着强烈情感的记忆很少被遗忘。
那些痛苦的记忆也是能够遗忘的,只要有足够美好的记忆替代,消除那些痛苦记忆。
同理,化为人形的付丧神也是可以的。
对于付丧神,他们的时间更长,除非刻骨铭心的记忆,其他的怨恨,痛苦什么最后都会被时间抹平,不在起波澜。
他不想,不想祂忘了他,所以这种对刀剑而言伴随终身的痛苦痕迹提醒着小乌他的存在。
平氏败落,他没有等到那个孩子对回来,只等到了小乌同小乌丸一同沉海的消息。
在之后,历史前进不止,一切过时的都被抛却,没有时代是长久永恒的。属于源氏的辉煌终有落幕。
漫长岁月,髭切开始遗忘,他忘了很多很多,自己弟弟的名字。除却出身,还有自己有个弟弟再无其他。
当他开始遗忘时,有时会蓦然想到那个以陪伴为意义诞生的刀剑——小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