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帮帮哥哥,好不好?”
晚自习放学,安静的校道上,两旁的路灯倾泻而下,像是染了光的轻纱,温柔地驱散了入夜的黑,把校道上的两道身影从夜里拉了出来。
苏甜腿脚不便,正拖着右脚缓慢地沿着校道右侧的一排树走着,身后是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少年,他反手勾着肩上的书包,在她身后拉长着声音求着她,“帮我跟我妈求求情。”
白天离开前,秦女士放了话要周南好看,今晚放学回家准没好事。
周南原本还混不在意,但随着放学时间的逼近,就愈发地心慌,一放学,他就在想方设法让苏甜替他在秦女士面前求情,好让他躲过这一劫。
百八十年没被老师叫过家长了,也不知道这一次秦女士会怎么处置他。
周南在身后好话说尽,但苏甜始终没说话,还生着白天的气,又加之天气炎热,心底愈发地烦躁,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八月盛夏,最是酷暑难耐,就算是入了夜,空气中仍然残留着白天留下的热气,一路快步走来,苏甜额上已然冒出了些许汗,她忍不住以手扇风。
周南见状,十分识趣地拿出一把精致的扇子,讨好地往她脸上扇风,一边试图收买她,“我请你吃小鱼干,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小区楼下有一家口碑极好的小吃店,店里的炸小鱼干味道尤为好吃,在他们曾经养猫时,苏甜每天都记得买上一份,一半喂猫,一半自己吃。
后来猫没了,但苏甜每次路过那家店,也总要买上一份,她喜欢吃,喜欢新鲜从外地送来,又经过店家特殊的手艺炸出来的小鱼干。
凉快的风吹来,苏甜身体上的燥热降了下去,但心里的烦躁却无法驱散,她停了下来,嘲讽他,“吃什么都拯救不了你的狗命,谁叫你谈恋爱了,活该。”
想起他和徐烟的未知的种种,她心里不住地冒出怨气和酸气,越想就越生气,愈发地不想理会他,她劈手把扇子一把夺了过来,“还我!”
周南从她书包抽出的扇子是一柄可开合的团扇,扇面上是蚕丝绣着精致的茉莉花图案,夜色的光照在上面,流光溢彩。
扇子是苏甜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做的,她喜静,不好动,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DIY各种手工艺品,上至折纸,下至刺绣她都会一些。
大约是因为学霸脑子都比较好使,她精心设计出来东西,总是精巧得不像话。
这把漂亮的小扇子是她近段时间的新宠,不管走到哪里,总喜欢带在身边,闲来无事天气热就拿出来扇风取凉。
不如小风扇舒服,但是胜在好看,再加上她本就长得好看,哪怕只是穿着简单的校服,却也有几分古代美人执扇的优雅,格外赏心悦目。
苏甜摇着扇子,走到自行车棚前停了下来,周南讨人嫌地凑在她跟前,像个哈士奇一样,伸着脖子往她跟前凑,“甜甜,算我求你了。”
“你那么爱哭,你回家就假装哭一下,装装可怜,帮帮我,好不好?”周南双手合十,态度诚恳地求她,仿佛把她当成了专程给人实现愿望的仙子,“人美心善、无所不能的苏妹妹,求求你了。”
“谁爱哭了?”苏甜转眸瞪他,拿起手里的扇子狠狠地拍了他一下,骂他,“挨揍也是你活该,我又没叫你谈恋爱,少烦我!”
苏甜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催着他,“快点推车,我要回家。”
南中走读生不多,骑自行车的更是少了,周南那辆炫酷的自行车在这夜色里,闪着银色的光,在车棚里存在感极强,苏甜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自行车,推着他去取车。
周南没听,非得和她在车棚外耗着,他软磨硬泡地求她,“甜甜,好妹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帮忙,我保证以后为你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温柔的夜色浸润着少年嗓音,他满嘴说胡话哄她,语气活泼又显幼稚,好像仍在年少时还未长大的年纪。
夜色下的校园,明暗交织,苏甜站在车棚外侧的柱子旁,她抬眸看去,只见少年站在路灯下,暖橘色的灯光印衬着他张扬又熟悉的眉眼。
她稍微眨眨眼,眼前高大的少年模糊成了年幼时的模样,“甜甜,帮帮哥哥,我不想挨揍,我保证,以后吃的玩的用的,我有的,通通都给你。”
那时年少的男孩淘气又调皮,总喜欢惹事,闯祸之后临到事发了,才想起来求她,十分没骨气地凑到她身边狗腿地撒着娇,像极了围在主人脚边撒泼打滚的小狗。
彼时她正在认真地完成老师交代要画的画,他就在旁边的桌子上趴着,难得安分地替她蘸着颜料,嘴上不住地说着好话,“求求你了,甜甜。”
他向她打着包票,给她开空头支票,“只要你肯帮我,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走,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最忠诚的跟班。”
他悄悄在她那幅正正经经的风景画里添上两个Q版小人,女孩在前,男孩在后,底下悄悄地写上一句:永远保护苏甜甜的跟班——周南。而后朝她笑,像一团炙热的火。
从小到大,周南嘴最甜的时候,往往是他闯祸的时候,他有事求她,总会讨人嫌地黏在她身边,换着花样去哄她、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