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开口向台上那人汇报。
“江爷,晕过去了。”
上面那人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听到晕过去,放下手中的书,一贯冷淡的神色透露几分惊讶,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然后撂下一句,“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钟落落指着石柱上那个人,有些惊讶,带着笑意说,“你就是今天在我家那个人?”
鬼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你竟然还没走。”
钟落落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什么叫自己还没走,看见自己没去投胎不高兴吗?
等会儿,自己难道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她有些愤恨地看着台上那个男人,什么情况,别人都走了,却不处理自己的事情,偏偏要自己醒来经历这么一番痛苦,就不能趁着让她睡着无痛投胎吗?
她指着那个男人,声音脆生生地,带着一番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你是谁?”
大殿上突然安静起来,连掉下一根针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见,上百号忙碌的人都停下来,等待着他的反应。
钟落落突然发怵,这是咋了?
为什么他们一副自己干了很大的坏事一样,或者说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比如面前这位,为什么大家都站在就他坐着,有没有人来解释一下。
男人极其平和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上看。
钟落落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此刻大殿亮如白昼,头顶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飘逸潇洒地写着阎王殿三个大字。
她咽了一口口水,听着男人用无比随意的语气说;“记好了,我叫江离。”
阎王江离,阴曹地府的主宰,传说中可以定人生死,掌握所有人命运的玉面修罗。
今天她竟然亲眼见到了,只是这代价似乎有点沉重。
江离坐在椅子上,他手里把玩着刚刚那梅枝,低垂着双眼,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十分乖巧的样子,莫名地让钟落落想起自己的小侄子,自己买了玩具他也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呸呸呸,怎么会联想到这个,小侄子可要不了自己的命。
钟落落双手低垂,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都想要跟身边接她到地府的鬼差聊两句,就说下辈子接她的时候给她一点时间缓冲之类的话。
台上的江离终于开口,“钟落落?”
钟落落:“在···在!”
男人单手握拳撑着下巴,他目光淡淡,随意道:“帮我捉鬼,让你复活,如何?”
嗯?钟落落看了一眼旁边那个鬼差,这不就是,客户变同事!
好歹不用死了,爸爸还在等着她回家。
惜命的钟落落点点头。
捉鬼?怎么捉,也不知道这里工资开多少?有没有五险一金?压下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她看向江离。
江离一只手搭在座椅把手上,那根梅枝浮在空中,与他看向自己的视线齐平,他眉目清冷,似乎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一样,目光稍显吝啬,只有在专注地看向飘浮在空中的梅枝间隙才分出一点给她。
她应了一声,“嗯,阎王大人。”
突然感觉周围的人都抖了一下,随后回应她的是大殿上死一样的寂静。
是这个称呼太肉麻了不符合规矩?
她疑惑地试探着说道:“好的,老板。”
旁边那鬼差似乎再也忍不住,双肩不断颤抖,用手捂住嘴,但还是有低沉的笑声溢出来,江离眼神冷淡,移到那人身上,语气疲倦,“白京,你送她回去。”
白京应了一声,友好地说,“落落妹妹,跟我走吧。”
钟落落最后看一眼男人,旁边不断有人上前汇报工作,他靠在椅子上,神色自若,遥遥回望,只一眼就收回视线。
钟落落跟着白京坐上车的时候不停地感叹,“哇塞,这车配置真高。”
她看了两眼,又叹了口气,白京感受到她的失落,善解人意道:“怎么了?”
钟落落抱着车内的玩偶,眼神失落,“一觉醒来我就跳槽了,我只是舍不得我的同事。”
白京干笑了两声,“瞧把你高兴的。”
钟落落有些无语,“···你怎么看出来的。”
白京沉默几秒,然后说:“你的生死簿里有写,你和同事不和。”
喔,生死簿连这都写,那在江离面前她岂不是连底裤都不剩。
白京开着车,时不时和钟落落交流两句。
钟落落:“你们服务系统该更新了,要是有人···有鬼晕车怎么办?”
白京无奈地笑两声,“不是所有鬼都有资格坐我的车的。”
钟落落:“那我为什么能坐?”
白京坦诚无比,“那是因为你晕过去没法自己走到地府···”
钟落落一时无语,想起醒来看见江离的第一眼,他眼底泛笑,是不是也是在笑自己胆小怕死。
钟落落为自己找补,“人非圣贤,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死,没经验···”
白京哦了一声,两人接下来一路无话,除了她感叹了一句这地府真大,还劳烦他开车送鬼真的十分不好意思,白京也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