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被钟落落这一道声音吸引过去,也跟着她开始盯着面前这个衣着肮脏的男人看,他一头黑发乱糟糟的,眼睛却大而有神,脸部五官和谐排列,周正又硬朗,只是此刻······
江离迅速判断清楚局势,前方似有来人在追赶,于是他沉声说:“先上车。”
三人快速躲进了车里,江离听着对方带着一群人逐渐逼近,顾不上那么多,一踩油门,车辆驶进了阴路。
四五个一脸横肉的壮汉提着钢棍追到江离停车的地步,其中一个胆小得颤颤巍巍指着草坪上的空地说:“诚哥,刚刚这里是不是有一辆车?”
为首的那个人,皱了下眉,疑惑道:“什么车?有吗?”
那一人继续说:“刚刚是有一辆黑色的车,就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凭空消失了。”
那人说完话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为首的男人却哼了一声,他用手搓了搓自己小臂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望了一下对面的荒山,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看。
“我警告你们,说话的时候要小心,别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去,你们俩再去那边找找,一定把人给我找回来。”
他们在周围的荒地上找了很久,却还是没发现贺之舟的踪影,那个被叫作诚哥的人点燃一支烟说:“怎么会呢?不是买这人的时候,说是个智障吗?怎么还会逃跑?”
他一句话问得底下人大气不敢出,突然他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衣领说:“怎么回事,人不是你带来的吗?”
那人被诚哥大力的动作拉得喘不过气,于是指了指荒山附近的一条小溪流,结结巴巴地说:“兴许是掉河里淹死了。”
诚哥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松开了手,撂下一句恶狠狠的话:“最好是,天亮还见不到他的尸体,你就有地受了。”
那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诚哥领着其余两人走了,只剩下他。
男人盯着诚哥的背影远去,身体就像一个颓废的气球一样,他望了望那座荒山,又回头看了一下那座惨烈的人间炼狱,低头想了想,然后一头扎进去往荒山的小树林里。
江离开着车,带着钟落落和这位名叫贺之舟的男人行驶在一条荒无人烟且又笔直悠长的马路上,四周全是阴森森的树木,贺之舟扒着窗户,疑惑地问:“这条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一句话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掷出一个深水炸弹。
贺之舟当然看不见,江离走的是阴路,这条路上走的全是鬼魂,可热闹呢。
钟落落眼珠子转了转,把话题转移到贺之舟身上,说:“之舟哥,你是在当卧底吗?”
贺之舟此时已经用她给的湿纸巾擦干净了脸,他的脸线条硬朗,五官量感大而和谐,属于和白京是一类长相的人,只是白京被贵气滋养,气质里多了些吊儿郎当的成分,而面前的男人,则像骄阳一样,牛鬼蛇神在他面前无处遁形的感觉。
江离心中不知何时生出一股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危机感。
尤其是钟落落甜甜地叫着之舟哥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突出。
贺之舟轻轻嗯了一声,结果又是一句深水炸弹:“对了,你和这位先生大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小村子?”
他还不知道江离的名字,于是只能用这位先生来代替,钟落落心中大惊,实在不知道作何解释。
前面江离扶着方向盘懒洋洋地来了一句,“我们来这里旅游,找错了路。”
嗯,这是之前她准备好的旅游,他说起谎话来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贺之舟更加疑惑道:“这里,有什么景点吗?”
话一出口,两人更加沉默了。
钟落落向江离投去求助的目光,但他只赏赐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一时想不清楚该怎么解释现在这个场面,钟落落开始干巴巴地介绍,“之舟哥,这是江离。”
随即她又说:“江离,这是和我一起长大同村的哥哥,贺之舟。”
江离的心情因为她先向贺之舟介绍自己而变得愉悦,随后又听见她话里的关键词,同村以及一起长大。
那岂不是很熟悉对方。
他嘴角微微下抿,这边贺之舟本想伸出手,却意识到江离正在开车,只好挠了挠后脑勺,他眼神扫视了一圈钟落落和江离,然后话里带笑地说:“落落,你以前都说我是你青梅竹马的,怎么现在我倒成了一起长大的哥哥?”
贺之舟说完抬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江离。
钟落落脸一红,不作解释,这时候江离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她明白,现在走的是阴路,得找个机会重新返回阳路,她关心的问贺之舟:“之舟哥,你回去打算做什么,先报警吗?”
贺之舟点点头,指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说:“我录下的关键性的证据,回局里就准备向上边申请搜查令,希望能把这黑工厂一窝端掉。”
钟落落看了一眼他身上青紫的伤痕问:“之舟哥,你在这儿待了多久?”
贺之舟笑笑:“如果除去在双江大道装疯卖傻的四天,这是第三天。”
钟落落用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贺之舟。
贺之舟是他们村那一代小孩子里面最出色的,他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