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战战兢兢地来到地下负二层。
他刚知道原来地下室下面还有个地下室,只是远没有上面那层明亮奢华。
阴冷、幽森,有点像坟墓里的感觉。
虽然花匠没进过坟,但他可以想象。
温先生临出门时跟他说负二层住着一位贵客,他的本职工作其实是为贵客培育花种,今天就到了贵客需要他的时候。
花匠瑟瑟发抖,除了因为地下冰冷,和身旁这位贵客长得很像电影里的吸血鬼外,更主要的是他肯本不会种花。
当初看到曲宅招工待遇这么好,就胡诌自己是专业花匠,被选中之后忐忑了一天。老板不给他派活,他就主动帮忙打扫卫生,争取东窗事发后,老板能看他勤快的份上给个清洁工的职位。
塞莱斯特看花匠不动,拿出翻译机,说了一串Y语。
机械的ai声传进花匠耳朵里:“这些花为什么不会绽放?”
这间光照设备齐全的宽阔花房里,只有二十多株结着蓝色花苞的植物。
花匠先在心里跟记忆中的违禁植物对照了下,发现没有相似的才舒口气。
钱可以不争,犯法是大大地不行。
不过他真的对种花不了解,他只在阳台上种过韭菜!
“这个……那个……”
花匠的支支吾吾引起了塞莱斯特的怀疑。
能当变态的人,没几个是低智商。
塞莱斯特很快就看出花匠是个水货,怒意一下涌上心头。
一年前,塞莱斯特的珍贵花种在用直升机运进山里时被运输人员洒落,虽然他得知后当场放干了那个蠢货的血,可洒落的花种却挽救不回来了。
岛上不再向他供应花种,他只能用余下的来培育。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到了花期,花朵却怎么都不肯绽放。
只有盛开的幻幻花才是有用的。
他剩下的最后一剂幻幻针用在了前几天的“客人”身上。早知道招来的花匠是个水货,他就不会浪费在那人身上,直接让温容继续“做手术”就好。
花房里的气氛令花匠十分不安,他想跟塞莱斯特坦白道歉后离开,却被对方阴鸷诡异的视线吓得钉在了原地。
那是看食物的眼神。
花匠下意识想迈起发软的双腿逃跑,可一只冰凉的手却已掐上了他的脖子,下一秒,两颗尖牙嵌了进去……
***
曲茉莉本意是把豆姐支开,不过换来温容离开也不算失败。
当她在床上佯装睡着的时候,豆姐也继续回房间偷懒去了。
曲茉莉先来到豆姐房门前,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呼噜声后悄悄去了厨房,在隔间门上慢慢敲了五下,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六下回应后她才放下心来。
曲家出事那天,别墅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一位为他们工作多年的厨师崔伯在。
在她的绝食威胁下,温、塞两人才留下崔伯的性命,只不过人却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五长六短是她和崔伯独有的暗号,如果对不上,那就代表崔伯已经不在人世了。
崔伯从窗口递出来一份包好的三明治,曲茉莉揣在怀里,悄悄来到地下二层的某个房间。
温容不在,现在又是下午,塞莱斯特还在睡觉,她可以避开他们做一些事。
其实塞莱斯特已经醒了,只不过她今天运气不错,正赶上他无暇分心的时候。
曲茉莉小心合上塞莱斯特标本室的大门,他只有放置新的妻子的时候才会来这里,某种意义上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小叶。”
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年轻男子从站立的“标本”后面闪出,“学姐,你来了。”
他高高瘦瘦,小麦色的脖子上面是一张有些发白的清秀俊脸,如果季嘉仪在这里,肯定要惊呼着喊表哥了。
曲茉莉把温热的三明治给他,有些忧愁地说:“上面又来了四个人,听说还要留宿,你说我要怎么提醒他们呢?”
“温容已经在他们跟前强调我是神经病了,他们会相信我吗?”
“会的,学姐!”叶嘉彦顾不上先填饿扁的肚子,急切地说,“学姐,你一看就很可靠,我当时不就是相信了你才被救下来的吗?”
曲茉莉嘴角抽抽,当她没照过镜子吗,镜子里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偶尔都能把自己吓一跳。
可这的确是叶嘉彦的真情实感,毕竟他当学姐的忠实舔狗多年,在他心里她可是无一处不好。
只要等到不栩大师带人来救他们就好了,不然的话死在学姐附近也没关系。
……不得不说,曲茉莉多少是有点吸引变态的体质在身上的。
话说不栩大师现在哪里去了呢,让咱们把镜头拉回三天前。
找人是需要耐力的活,尤其是在深山里找人,于是在路过曲家别墅,叶嘉彦提议去跟故人打个招呼时,姜不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只不过在叶嘉彦磨磨蹭蹭,还提出要借自己眼镜一戴时,他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近视的?我这个可没度数。”
“我知道。”
叶嘉彦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娇羞,令姜不栩一阵恶寒,“好好说话,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