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而且他见过李慕言,这位皇帝陛下看上去并不是冷血冷情之人,反倒是感情十分丰富,从他模仿自己的瘦金体就可以看得出。
他的字体已经成了型,如今强行转换字体,就如同穆青说的,光有个骨架,型到了意不到,终究算不得好。可他还是写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含义实在是值得深思。
但有一点穆青明白,那个男人在怀念,或许是怀念他已故的母亲,或许是怀念曾经的往事,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皇帝,而这个皇帝懂得愧疚。
这是个很难得的事情。
穆青看着李谦宇,说道:“恐怕圣上对待王爷也有一份歉疚之心,虽然上上不曾说出来,但是王爷知道就好。语气让皇上的这份心意在党派之争中消磨掉,倒不如好好利用,百利而无一害啊。”
利用。
李谦宇幽深的眼睛盯着穆青,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知道。”穆青笑的风淡云轻,揣测圣意,议论君主,掉脑袋的罪过,“不过我想李兄是不会告发我的。”
这话说的暧昧,穆青的表情却做得坦荡,一时间李谦宇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斥责他。
说他狂妄?说他大胆?
可是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听在李谦宇的耳朵里都是那么顺遂,就像是挠到了痒处,很是舒坦。
李谦宇微微闭上眼睛,藏在光袖中的手却死死地握住了红木椅子的扶手:“本王不喜欢蛰伏。”
穆青却是一脸淡然:“王爷已经蛰伏了许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况且……”穆青的声音顿了顿,“王爷只需记得,皇上才是天下之主,旁的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跳梁小丑,他是在说皇后吗?
李谦宇不自觉的笑了笑,但是马上就收敛起来,看着穆青似笑非笑:“你的胆子确实不小。”
穆青笑眯眯的回复:“全仰仗王爷信任。”
李谦宇点点头,没有多说,而是把话题转了个弯儿:“最近西边储粮少,加上天寒地冻,已经有不少流民,落草为寇的也有,父皇对此很是烦心。”
这几个字,字字千金,李谦宇好不拐弯抹角的漏题。
穆青笑眯眯的接了下来,却不觉得意外。自己已经装着胆子说了那么多足以掉脑袋的话,换来这么一句话,其实自己还亏了呢。
不过看在刚刚握了下手……还是挺划算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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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琼兰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她是宋家大小姐,姑母是皇后,父亲又是工部尚书,身份自然是尊贵的。宋琼兰的父亲宋伯达十分宠爱她,虽然宋琼兰还有其他的姊妹,可在这其中她永远是最得宠爱的那个。
而宋琼兰也十分好学聪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帮宋家挣足了脸面。
本想着自己就要按着家里给他定的轨迹,嫁给李承明和表哥亲上加亲,然后等着表哥荣登大宝自己安享皇后之位母仪天下,可是却出了岔子。
李承明一门心思要娶一个民女为妻,那个女子家中无人当官,也不是富庶商户,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却让李承明拼着抗旨也要娶了她。
宋琼兰纵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多言,即使他们是亲戚,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妹,但终究李承明是皇子,除了皇帝没有人能够怨怼于他。
但落寞还是有的,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从小怀揣着的梦想就是当王妃当皇后,如今这个盼头没了,宋琼兰觉得空落落的。即使来求娶她的人要踏破了门槛,宋琼兰依然觉得自己输了。
输在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身上,那种感觉无以言表的憋闷。
不过幸而宋琼兰遇到了杜罗,那个注定无法成为白衣卿相却依然喜欢穿白衣的男人,在寺庙外的林子里不过是相视一眼宋琼兰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有了归处。
只不过归处不在自己这里,而是在杜罗那里。
她塞了荷包给他,一心想着自己身份尊贵,哪怕是为了前程杜罗也会来求娶。到时候自己的父亲可能会不应,但宋琼兰打定了主意,这次要为自己争取一把,赌一回,没准儿就有了幸福了呢。
可她等着,盼着,却终究没等到那人来提亲,却等来了自己要入宫大选的消息。
宋琼兰并不是蠢笨之人,相反,她很聪明,不然她也不会在弟弟妹妹出生以后却依然牢牢占据着宋府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并且在各家千金中长袖善舞颇有贤名。虽然宋伯达并没有明说,可是宋琼兰却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要嫁人了。
嫁的,恐怕还是自己一直没有见过的那位庄王爷。
宋琼兰慌了,她开始畏惧,所以她选择了逃跑,但是显然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去。
而她可以用眼泪让父亲母亲不责罚她,却改变不了要入宫的命运。
“兰儿,你是个聪明丫头,入宫以后要自己当心才是。”在皇后传她入宫的那天,宋伯达送她上马车的时候是这般嘱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