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却偷了懒,没有查看栏杆是松动的。
……
“景琢,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沈辞满脸凝重之色,向他确认着。
就在刚才一刻钟前,她知晓了原来顾妃娘娘之死是皇后在背后推波助澜。
莲花池旁的木制的栏杆也是皇后提前命人做过手脚的,是她借着贵妃的手,害死的景琢的母妃。
当她问他下一步该如何做时,他却说出要认皇后为养母。
她实在不可置信。
“阿辞,你不觉得你日日在仇人面前出现,这样能够提醒自己无时无刻不要忘记恨吗?”
景琢此刻已从失去母妃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可是这可是认贼作母。”
沈辞道。
景琢闻言,轻笑一声。
“认贼作母又如何,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当我跪在紫宸宫殿外苦苦哀求陛下为母妃主持公道时,他毫不理会,最后还是皇后随便找了只替罪羔羊来打发了我。这一刻,我才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微与渺小。”
“阿辞,你知道吗?母妃死后,我一直会梦见她一直唤我要为她报仇。”
他平静的说着,眼底仿佛蕴着风暴。
听完他这番话,沈辞沉默了半晌,眼尾赤红,她也是没有母亲的人,所以怎么会不懂呢?
她没有再执着,最后叹了口气。
“我说过,无论你做任何事,我都会支持你的。”
景琢处在阴暗处,让人辨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她自然没有看见他眼神的复杂。
“阿辞,多谢你。”
大晋五年,三皇子被皇后过继。
那日,春光明媚。
景琢向皇后行礼后,二人恳谈了一番,告辞。
皇后慈眉善目道:“我知你这孩子素来勤谨,去吧。”
待景琢背影消失在坤宁宫,她身侧的大宫女不免担忧。
“娘娘,您真的要抚养三皇子吗?”
“不然呢?如今也有他能让本宫与那个贱人抗衡了。”
“可那三皇子未必与您一条心,万一,他将来要是知道…”
她欲言又止。
忽然看见皇后狠厉的眼神,脖子一缩。
皇后低眉,轻抚自己鲜艳的蔻丹。
“他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那我便像处理那人一样,处理掉他。”
这宫里,见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
时光飞逝,一眨眼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时值夏日,烈日炎炎,蝉鸣不断。
这日,沈辞正在阁内摇着锦扇,纳凉。
忽然,暗卫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阿九匆匆忙忙入了屋。
沈辞闻言,立即直起身,将手中锦扇搁在一旁。
双眸平淡无波。
“何事如何慌张?”
“小姐,三殿下被下狱了。”
阿九道。
沈辞细细一想,手段如此阴险,料想定然是是四皇子搞的鬼。
“现如今,陛下一言未问,就将殿下下了狱,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沈辞眸色里面的一汪静湖泛起点点涟漪。
“别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躁。”
“对了,你方才说陛下是因为四皇子在景琢的书房里搜出了一封信,三皇子才入狱的。”
沈辞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对。”
阿九肯定道。
……
月黑风高,街市上只有打更人巡逻。
而四皇子府僻静的一隅,一道黑影宛如鬼魅般,不着痕迹地潜入。
果然如她预料般,她在景耀的书房内发现了那封信。
她神色微微一松。
指尖不自觉在纸上摩挲了几下。
忽然,她澄澈的乌眸一亮。
这墨,有问题。
忽然,脚下忽然一陷。
几十只利箭,化作箭雨,向她射来。
她清冷的面容上陡然闪过一束冷光。
随即,孤身一人,用剑拦下了数只箭。
可到底肩膀上还是中了箭。
她闷哼一声,许是动静过大,引来了侍卫。
四皇子府内,无数火把亮起。
侍卫们的脚步声很重,正在向书房靠拢。
她神色一变,立即破窗而去。
……
回到府上已是第二日卯时。
她肩膀上渗着点点鲜血,一滴滴的滑落。
阿九看见她这般,立即将她扶进屋内。
“小姐,您受伤了!”
沈辞唇色苍白。
“那景耀好生狡猾,在屋内设下机关,我一时不察,触动了机关。”
“属下这就为小姐找药。”
阿九一脸担忧。
沈辞拉住她的手,不忘嘱咐道:“先把府外的血迹清理干净,还有这封信,切记交到韩靖手中。”
随即,她便晕了过去。
阿九郑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