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扯了扯唇角,正欲开口,却听见男子率先开了口。
“阿辞,是何时到了孤的怀里的?”
沈辞眉眼间带着几分狐疑。
难道不是你吗?
如今还倒打一耙做甚?
可是景琢面上却很淡定,顶着她的眼神回道:“阿辞也知晓孤的手臂受了伤,若是动作,势必会牵扯到伤口。”
沈辞闻言,心底一愣。
心道:似乎的确如此。
可她怎么会平白无故与他靠的如此近?她自诩睡相规整,不会如此。
兴许,是她出现幻觉了吧。
男子瞥到女子有些自我怀疑的神色,唇角轻轻勾起。
沈辞动了动身子,缓缓往榻里面撤,但是小腿曲着腿睡了一夜,一时有些发麻,在她缓缓动作的那刻,忽地小腿一麻,反而向后倒了去。
好巧不巧,正好地撞进了景琢的怀里。
沈辞听到了景琢的胸腔里缓缓振动着,耳侧传开的是他含着笑意的嗓音:“阿辞如此主动投怀送抱,孤很是受用,只是孤如今身上有伤,怕是不能满足阿辞了。”
“还请阿辞忍耐些许时日才是。”
沈辞听到他这番话,知道他是在故意颠倒是非黑白,于是出言呛他。
“殿下误会了,方才臣女不过是一时腿麻罢了。”
这番话便是在委婉的提醒他:方才他是想多了。
而景琢却向她递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笑了下。
“阿辞不必如此害羞。”
我害羞你大爷。
沈辞默默在心底爆了句粗口。
俗话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于是沈辞也不再与他再纠结此事,不再作声。
两人沉默着,起身穿衣,用过了早膳。
沈辞望着宽阔的河面,目光悠远,问道:
“现在船行到何处了?”
景琢目光望向外侧,沉声道:“离到京城还有三日。”
三日。
再加上在江南调查堤坝一事耽搁了将近半月,再到京城总共耗费了二十日的光阴,而父亲,不知道现如今还好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景琢,语气冷淡。
“殿下,当初答应臣女救出家父一事,不会食言吧?”
问完这句话,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景琢的脸,不想漏过他的任何一丝反应。
景琢面色未变,他轻轻执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抬眼瞧了她一眼。
“那是自然。”
得到他的保证,沈辞心底悬着的那根弦才总算是缓缓松了些。
她了解景琢这人。
虽说是冷漠自私,冷酷无情,但她知晓:他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便会竭尽全力去履行诺言。
……
京城
“殿下,我们派去的人失手了。”
一个黑衣侍卫脚步匆忙走进屋内,禀报着此事。
书案后坐着的那男子闻言,立即浓眉紧紧皱起。
他猛地将书案上的宣纸以及公文掀翻在地。
“废物,通通都是一群废物。”
“殿下息怒。”
那侍卫见他发了如此大的火气,立即跪着劝道。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景耀。
“没被发现吧?”
景耀眉峰陡然凸起。
“放心吧,殿下,我们的人事先伪装成了刘琛的手下,他们应该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
那侍卫道。
景耀闻言,眉毛这才缓缓松开了些许。
……
而景琢一行人,在三日后的深夜平安抵达了京城。
沈辞和景琢依次缓缓下了船,景琢看到了韩靖递过来的眼神,于是对身侧带着幕篱的女子轻声道:“你先回府,孤还有些事要处理。”
沈辞并不关心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于是附和地应了句:“嗯。”
她和海棠缓缓坐上了早已安排好的马车,车轮“咕噜咕噜”作响,渐渐远去。
船舱内那名官员被一个侍卫押送了出来,侍卫道:“殿下,这人该送往何处?”
景琢瞥了他一眼,道:“先押回府上。”
毕竟这人也是他护了一路的,姑且还有用着呢?自然不能在外面让人给害死了。
侍卫抱拳应下,随即带着那人退下。
韩靖低声道:“殿下,属下已经查实:水路刺杀的不止刘琛,还有四皇子派来的人。”
景琢闻言,眉眼间陡然间划过了一丝狠厉之色。
“哦,既然如此,孤也应当送他一份大礼才是。”
于是,他缓缓从袖袍中抽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韩靖。
“将这封信交由大理寺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韩靖看了眼手中的信,似乎知晓了这里面是何,轻轻笑了下。
“殿下英明。”
……
翌日
金銮殿上
景琢身着一袭绛红色官袍,神色沉稳。
永康帝瞥见了他,唤他:“老三,江南堤坝一事可有结果?”
景琢缓缓站了出来,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