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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画卷(1 / 3)

“沈大夫——”

“沈大夫又来了……”

朱雀街口的胡同里, 一早就人流如潮。沈清云刚走进去,四周就传来打招呼声。

“沈大夫今日又来给张瞎子看病。”

卖糖画的青年见她走过来,老早就冲着她笑:“张瞎子一早就在等着您了。”

张盛是老来子,他爹四十多才有的他。这附近的人张瞎子叫了几十年, 后来他爹走后, 也没人改口, 又接着叫他张瞎子。

张盛说这附近的人吃他吃他家豆花吃了几十年了, 不能歇摊。沈清云便直接到他摊上来给他看诊。

一日三回, 早上过去将熬好的药换上,诊脉记录。敷在眼上的药一个时辰换一回,直到晚上, 重新再把脉看诊。

这样一来一回需要四个多时辰, 从早起到晚上回去, 差不多就是一天。

沈清云便不回云水间了, 拿了医书就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看。来这六七日,四周的人都认识她, 谁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来找她把脉。

这位沈公子人瞧着冷冰冰的, 但要是找她都会帮忙。

张盛听见她来了立马站起来,他身侧站着的妻子,双手在身上擦了擦, 面上带着些不安:“沈大夫您来了。”

沈清云点了点头,两夫妻都是老实人, 张盛眼睛看不见, 而他的妻子右侧裤管从大腿往下都是空荡荡的。

直接没了一条腿。

沈清云对她那双腿无能为力, 但张盛的眼睛她却一定要治好。将决明子,苍木等药包换上,她把完脉又强调:“会有些痛, 但不能拆。”

“不敢拆,不敢拆。”两夫妻立马摆手。

张盛的眼睛瞎了五六年了,等面前一片漆黑的时候他才察觉眼睛有多重要。

本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过去,却没想到还有希望把眼睛治好。

这几日就跟做梦一样,他哪里敢不听话。

沈清云换了药,与每日一样坐在石凳上看医书。张盛的妻子悄悄捧了两碗豆脑花上来,她瘸了腿走路也不利索,放下碗就走,也不敢看她。

除了治病这位沈大夫也不多说一句话,只每日要两碗豆花儿。却只喝一碗,另外一碗就放在那儿看着,也不喝。

张盛看不见,她却是瞧的清的。

这位沈大夫衣着再简单,可浑身的气质却是掩盖不住。光是坐在那儿就跟她们有着天壤之别。

她不敢多瞧,放下碗就继续卖豆花儿去了。

沈清云自然的接过其中一碗,又将另外一碗放在对面。

她低头的时候,不知晓对面有人正看着她。

一辆藏青色的马车停在榕树下,赵禄偏头往身后看了眼。姜玉堂坐在马车里,眼神正看着前方。

朱雀桥下的胡同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他自小在京都长大,却是头一次来。

来来往往人如潮涌,烟火之气下前方的那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姜玉堂的眼神落在沈清云身上,神色有些灰暗。

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过来了,然后眼睁睁的等着沈清云出门,又鬼使神差的一路跟她走到这儿。

赵禄那惊讶又差异的眼神他是瞧的清楚的,只忍着没发火。分明他答应了赵家,祖母这几日已经在相看媒人了,只等着上门去提亲。

可看着前方那背影,姜玉堂却又没舍得走。

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才十来日不见,便消瘦了许多。入冬之后,天冷的厉害,她却坐在外面吃东西。

他见过沈清云吃东西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很乖。她不怎么挑食,给什么吃什么那种。

但吃东西的时候又很慢,很小心。

之前他住在墨荷园那段时日,每日里闹的都很晚,翌日一早她便连着床榻都下不来。

他怕她饿死了,每日早上都拉她起来吃早膳。

沈清云迷迷糊糊的,有时候腿都在颤。双手捧着他给的八宝甜汤,一脸的委屈。

她瞧着就不想喝,却又不敢说。脸皱成了个包子,低头小口小口的吹气。

这个时候,他便喜欢故意吓她。说时间来不及了,让她喝快些。

这个时候她便一脸的烦躁,抬起头来撇了他一眼。巴掌大的俩脸上还带着昨日晚上的春潮,浑身上下都透着他的气息,看他的眼神却是面无表情,冷冷的回他:“烫。”

姜玉堂最是喜欢她这个样子,揉着她的脸舍不得走。只觉得她像只猫,娇气又嫌烫。

后来,这只猫走了,胆大包天,私下跑的不见踪影。

姜玉堂面无表情,随手放下了撩起来的车帘:“回去。”

****

暮色西沉,冬日里天黑的比往常要晚。

沈清云等给张盛把完脉之后才回来,她赶回水云间的时候的每日在门口迎她的那小孩今日却不在。

小孩知晓她这个时候会回来,往常一早便在门口等她。沈清云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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