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三十分钟前她还在宿舍,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地对着全身镜满意转圈;三十分钟后她便瞬移学校医务室了,焦急等在诊室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薛媛不知是外卖吃到了什么,浑身起满了红疹。温也发现不对劲儿时,人意识都有些不清了。她吓得半死,忙去对面宿舍敲门摇人,然而同班同学今天像约好似的,竟然都不在学校。
她无奈一人撑着力气将薛媛送到与东门完全反方向的校医务室,接着排队、检查、确诊过敏、开药取药,到最后护士给薛媛挂上水,一通兵荒马乱下来已然临近十一点半了。
温也心急如焚。
她不想失约让靳司澍生气,可又实在放不下虚弱病怏的薛媛。于是一句最简单的【去不了了】在微信打字栏里删删减减,也没能鼓足勇气发出去。
薛媛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强笑着让温也赶紧去吃饭。温也摇头,敛眉目不转睛地监督护士将吊水的针头一点点刺进她的皮肤里。
等把她又好好地扶上床、盖好被子,温也才尝试地问要不要让韩明轩过来。
薛媛白着脸,一口否决:
“你知道我和他吵架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他。温宝儿,我一人可以的,这瓶挂完了我喊护士姐姐帮忙换。你去吃饭吧,别让靳司澍等着。”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他们吵架了,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温也眸光瞬时一暗,根本无法希冀今天还能和靳司澍出去吃这顿饭了。
于是不再耽搁地给靳司澍发去信息。
她想过靳司澍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因为他反应极快地拨来语音电话。
温也心一咯噔,忙往安静的窗边跑去,随后捂住耳朵,按下接听:
“喂……”
“你在哪儿?”对面开门见山。
“在,在学校医务室。”
“怎么了?”他话音一紧,冷冰冰的语调顿时浸染焦急,“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温也低低柔柔地解释,“是我舍友,她突然过敏,严重的要命,我就送她来医院了。”
她顿了顿,语气不禁愧疚,“你……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对不起啊,我不能和你去吃饭了。其他舍友不在,她又和男朋友吵架了,只能我陪她……你,你能理解的对吧?”
“我应该理解吗?”靳司澍凉凉反问,“温也,你答应我的。”
温也闷声揪起裙子,“我是答应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呀。这可是我亲舍友,我能把她丢下不管嘛?靳司澍你有点同理心行不?你当我不想去吃我的蟹粉烩虾仁呀……”
“……”
沅大校门外,男生伫立在凄凄寒风中,长腿郁闷地踢起马路牙子。不住有形形色色的女生惊艳于他的外型气质而回眸看他,可他视若无睹。
漆黑眸子耷拉着,浓密眼睫在他卧蚕以上的位置覆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将他眼底寒凉的森意遮得一干二净。
终于,他妥协了:
“我去找你。你一人不方便,而且脸上还有伤,药膏不涂了吗?”
“别!”温也回头看了眼病床上轻轻阖眸的薛媛,无奈拒绝,“你来了我舍友她会多想,而且人家是过敏,不会愿意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的。药膏……我自己买一点就行了。”
“温也,你倒是会为别人考虑。”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靳司澍语气愈发凉了,“你自己吃饭了吗?早饭不吃午饭不吃,贫血的毛病还要不要好了?”
“没有那么严重……”温也欲哭无泪,“等她吊完三瓶水我再去吃也来得及。大好人,你别等我了,先去吃饭吧。这次是,是我不对,下次补回来好吗?”
她自觉态度已经是五星级水平的良好。
可他沉默不语。
直到电流中一声平静而低沉的轻哂,“温也,到底是你舍友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你突然不想和我吃饭了,是又找到别人陪你吃饭了是吗?”
温也瞬间怔住,“你……什么意思?”
她深呼吸,努力平静情绪消化他的话,尽量心平气和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愿意了?又什么时候找别人陪我吃饭了?靳司澍你……你能不能不要一生气就给我扣帽子!”
男生骨子里的痞气和强势令他再也无法强装云淡风轻,“是,你没说,但你这样做了。”
“……”温也气懵了!
她攥紧拳头,试图平复愤怒的情绪,几次三番却以失败告终,瞬间不忍了,咬牙怒斥:“靳司澍,这六七年我都没再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人了!对!我就是不想和你吃,我就是故意的,我根本没在医务室行了吧!您以后也别委屈自己再找我了!再见!”
吼完愤愤挂断电话。
亏自己还洗了头,换上小裙子预备欢欢喜喜地去见他!亏自己刚才还那么纠结不想失约怕他生气!可这人呢?就因为一个突发情况便对她妄加揣度,好像自己故意耍他一样!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吗?
温也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同时狠狠踢了脚医院的白墙,踢完心情也没好多少,赌气般将他微信拉黑了。她强忍心头涌起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