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这荷包去前头,随便寻一位面善的小姐赠予她,至于这镯子,就说是这济州沈家有心孝敬的。”
“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客栈。
金钏早早等在一楼引我们上楼休憩。
“你去城中沈佐领府上同沈夫人到个谢,就说她的心意我很喜欢。”我故意吩咐小丫头。
“还是奴婢去罢,让金钏先扶夫人上楼歇息。”汀兰同我打配合。
我在路上已悄悄同她交待了沈府和京中的关系,让她尽管同沈夫人说是,我家夫人偶然同京中甄府夫人结识,颇有一见如故之感,甄夫人听闻我们将要路过济州,特意引荐府上。我们夫人还给沈夫人和府中小姐备了礼物,若夫人方便,我们夫人也想见见府中小姐。
汀兰走后,我问金钏:“苏培盛呢?”
“老爷吩咐说为方便夫人随时出门,让苏管家去套马车了。想是这会子苏管家也该回来了。”
“去问问城中是哪位大人接待老爷,让苏培盛自个儿来回话。”
银铃见金钏走了,忙过来近身侍奉。
“你和金钏是苏管家买回府的?”我随口问她。
“是,夫人。我们之前是在外院做洒扫活计的。”
“那你家乡在何处?”
我见她是个话多的,也就多问一句。
“奴婢原是南昌府人氏,因家中长兄结亲,就被父母卖给了人伢子。”
“那你之前可曾在南昌府地界里侍奉过官家小姐?”
我想起诗会在南昌府推行遇阻一事。
“可巧奴婢的第一个主子就是位官家小姐,是南昌府下武宁县县丞之女,可惜那位陈小姐豆蔻之年就被陈老爷做主同丰城县一位财主的儿子定了亲,小姐听说那财主的儿子是个混不吝,实在气不过,就……就自个儿投井淹死了。”
“什么?”
“瞧奴婢这不知轻重的,可是吓着夫人了?实在是这样的事在我们那地界多见,农家里仔妮子就是要帮兄弟娶媳妇的,官家里也鲜少有好好给小姐谋出路的,都是为着能多换几两银子就把小姐许了人家。”
(咱就是写个故事,完全没有地域黑的意思!望周知望包涵)
“那官家里再怎么也不缺这几两银子,为何……”
“夫人不知道,这能生下来,能吃饱穿暖长大的,就是有福气的女子了。就像奴婢服侍过的第二位主子,奴婢初到她房里时,那位小夫人已几近临盆,就因为要生个崽里子,把自己亲生的仔妮子狠心掐死了扔到弃婴塔里,抱了一个崽里子进府,结果被大夫人逮住了。后来奴婢们就被大夫人卖给了人伢子,那人伢子带奴婢进了京。”
我听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又悲又叹又急又气。
“夫人这是怎么了?”苏培盛进来回话,见我如此忙出声道。
“无事,银铃去换杯茶来罢,你回话就是。”
“是,回夫人话,老爷交待去了山东驻防副都统李大人在济州的府邸。且李大人的家眷在驻防区德州,夫人尽可在济州城中尽兴游玩,不必费心打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