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这敌暗我明的时候切忌得意忘形，好好思量着，可莫要让你自己成了我新月堂的破绽。”
我见她回过神来面露赧色，也开口叮嘱几句。
“去细细打听十王府闹起来的原委，这么快就传遍京城，焉知不是人为？”
“是，奴婢这就去。”
“说起来也是敦郡王忒狠心了，郭络罗氏虽是个格格，到底在他身边侍候了这么多年，他那般做派，难免人心尽失。”
芙蓉端着碗补药进来候着，待念桃退下后缓缓开口。
“男子向来自负，常常自诩为下棋之人。自以为在娇妻美妾间能如鱼得水，掌控全局，实则掉以轻心，早早就成了能被随意摆弄的棋子儿。”
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净了口后才继续道：“去将锦儿抱来罢，她们可齐了？”
“侧福晋说是癸水来了，身上不大痛快，一早让灵芝来回了话赔罪，其余格格已经到了。”
芫儿回禀。
“她既身子不爽，我也不好强求。汀兰，你亲自去畅春阁瞧一瞧，若真病了就拿着我的令牌去太医院找个太医来走个过场，若是打量着蒙我，你知道该如何敲打她。”
我从芰荷怀中抱过锦书，笑着看她睡眼惺忪的小模样。
“奴婢遵命。”
汀兰闻言眉间多了些许斗志，缜了脸昂扬着身子往畅春阁去了。
“汀兰姐姐愈发气势凌人，这通身的气派活脱脱像是要去打仗呢。”
芰荷捂嘴轻笑。
“嗯？谁要打仗？锦儿也要去看。”
锦书伸出软软的小手搂住我的脖子，小奶音萌得人心都酥了。
“锦儿听岔了，你在额娘榻上再歇一会儿，等外头人散了额娘就来陪你用早膳可好？”
我低头贴贴她的额头，将人抱到榻上。
外头众人请了安，齐格格和冯格格回禀了王府琐事的安排。李静言一向嘴碎，问东问西的没个数儿，饶是齐月宾再好脾气也被问得都冷了脸色。还是欣格格开口逗了几句趣儿，汪格格也附和着，众人笑了会子才缓和下来，各自告退了。
“芫儿，你辛苦一趟，自年侧福晋那里开始回禀，就说是王爷先前吩咐了，有一位自赣州府来的曹氏妹妹即将抵京，想必不多时就能同大家一处侍奉王爷了。”
正陪锦书用着早膳，我忽然开口。
“福晋现下特意吩咐，是还有旁的话要问吗？”
芫儿恭候在一侧，并不急着告退。
“去齐格格那里自是还要问问她这新格格该安排何住处，去李格格那里想是她会缠住你多探听些琐碎，旁的也就罢了，去侧福晋那里时，提提曹氏原是为抵债入府的身世罢。”
我最熟悉曹琴默依附年氏之后的路数，还是让她按部就班的好。
撤了膳食换上茶点后，只见汀兰自畅春阁意气风发、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回禀福晋，年侧福晋的确是病了，奴婢瞧着她面色苍白，精神也蔫蔫的，不只像是癸水的症候，倒像是吓着了，连颂芝也像只受了气的鹌鹑一般，竟唯唯诺诺起来。奴婢已经着人去宫里请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