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
这深宅大院里,又有谁的手上干净呢?
她这些年忍着,想是心里还有盼头,如今定是想明白了,心也死了,要干脆闹个痛快呢。
我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竟生出几分告慰来。
她也是个烈性子,不憋屈。
没白来人世间遭这一趟罪。
既然往事不堪回首,何不将他们一起拽进深渊呢?
就当是为她自己和那些可怜的孩子报仇罢。
七月二十五,胤禛漏夜回府。
我听得外头嘈杂惊醒,回神撑起身才发现是他已快速褪了骑装,匆匆换了件干净长衫就赶到榻前寻我。
“莞莞,卿卿,为夫的心尖尖……”
他长臂一揽紧紧拥住我,微凉的鼻尖蹭到我的耳珠,像是还带着路途遥远冷冽的风,口里不住的缠绵缱绻。
“四郎—”
我开口就带了哭腔,这些日子的殚精竭虑化成点点晶莹一瞬聚在眼眶里:“夫君往后不许只留莞莞一个人在京中。”
“好乖乖,都听你的。为夫往后定寸步不离顾着莞莞,绝不会只留你一人。”
他忙伸手替我揩去泪珠,珍而重之地将我的下巴托在手心里:“卿卿快别落泪了,这金珠子砸下来惹得本王心都要碎了。”
“四郎差事办得如何?可有受伤?”
我软着身子靠在他肩头定了神,才又思及此刻应是城门紧闭,他这时回府怕是遇了险事。
“莞莞放心,都处理好了。你身子弱,为夫原不该吵醒你的。”
他似有隐瞒之意,原想扶我躺下,见我眼角显出几分憔悴,又挥手让芙蓉取一块温热的丝帕来。
“为夫手上没个轻重,还是让芙蓉帮你敷一敷,再搽些润肤的香膏。我先去沐浴,莞莞不必等我,先睡就是。”
“好,四郎路途劳累,快去罢。”
我不愿听他絮叨,开口赶他,惹得他抓住我伸出来推他的手恨恨捏了两下。
“四郎不疼莞莞……”
我一捏嗓子就要使性子。
“天晓得为夫才用了多少力气。”他也不顾芙蓉要过来,手里依旧揉着,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本王恨不得现在就咬你一口。”
“王爷可别闹福晋了,福晋这两日担心王爷,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一日得问好几遍前院是否来了家信呢。”
芙蓉恰到好处开口。
“好莞莞,为夫也无时无刻不在顾念着你。”
他亲亲我的额角,尤嫌不够似的,竟借着身位遮挡含住了我的耳珠轻咬一口。
我忙伸手推他,眼底全是羞怯地望过去,正对上他暗起波澜的神色。
原是寝衣松垮,露出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来,温香软玉,他最喜欢伏在那处轻轻舔舐。
“水要凉了。”
我又开口赶他,所幸转了身子将自己埋进神锦衾里。引得他笑出声来,清朗如月色。
待隔间传出淅沥水声,我披了外衣下榻,让汀兰传李卫在前厅隔门处候着回话。
“李大人安。路途辛苦,实在有劳。您同王爷此时赶回,不知是回程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