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最后年纪轻轻就被磋磨死。
但看过书的沈浅很清楚,张翠花之所以没有身孕,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李有德的原因。
只是这个时代,女人处于弱势一方,所有不能生小孩的原因都算在女人身上。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李有德家,还没有进屋,就听到院子传来乒乒砰砰的响声,不时还伴随着一道刻薄的骂声。
“小蹄子,你给老娘起来,别以为装死老娘就怕了你,老娘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在我面前装死,你还嫩了些。”
屋里除了那个刻薄的声音外,不再有其他。
跑在最前面的老妇人哪里还能够忍得住,三两步跑上前,抬手“砰砰砰”把门拍的震天响。
嘴里不停喊着,“开门,快开门,翠花,翠花,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呀,娘来看你了!”
就在这时,屋里那道刻薄的叫骂声,突然戛然而止,明显知道有人来了。
老妇人整个身子贴在门上,一只手拼命拍打着院门,手都拍红了,可木门仍然纹丝不动,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看样子,里面的人是不打算来开门了。
书记再也看不过眼,对着自己身边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社员抬了抬下巴,沉声吩咐。
“你们两个上去把门给撞开。”
“好的书记!”
两个社员也早就看不惯李有德一家欺负孤儿寡母的行径。
这下哪里还能忍,撸起袖子上前,抬脚“砰”一声,门应声而破,两张门板直挺挺倒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
院子里的场景也全都映入众人眼中。
满是泥土的院落里,一个头发凌乱,一身破烂的女人倒在泥地上。
头上有几处头皮脱落,一簇簇头发掉在地上。
额头一个拳头大的豁口正咕咕流着鲜血,地上一大片暗红色的湿土。
女人双目紧闭,一脸菜色,面颊处有几道淤青,眼窝深陷,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那双枯瘦如竹的手指,死命抓着地上的泥土,指甲里全污垢,就这样了无生气躺在地上,一副进气少出去气多,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了似的。
老妇人来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哪里还能控制着,“哇”的一声,飞扑到女儿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女儿身边,两只手拼命推搡着昏迷不醒的女儿,眼泪哗哗往下流,悲愤哭嚎。
“我的翠花呀,我苦命的翠花,这些挨千刀的怎么就那么狠毒,把你打得这个模样!”
沈浅看着眼前一幕,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女人总是弱势的一方。
李有德和李老太两人早就退到了两米开外,看到自家突然来这么多人,终究有些害怕。
两母子颤抖着身子,相互搀扶着,强装镇定。
书记双目喷火,对着跪在地上抱着女儿哭天抢地的妇人吼了一声,“说别哭了,我派两个人帮你把翠花抬到卫生室。”
老妇人当即止住了哭声,抽咽着从地上站起身。
很快,过来了四个社员,抬起刚刚被踢下来的门板,把人放在门板上,风风火火朝着卫生室去。
等人一走,书记控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咬牙骂道:“李有德你给老子过来,王翠花可是你媳妇,你怎么就能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李有德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被骂了,也不敢还嘴,像只鹌鹑一样低垂着脑袋站在屋檐下。
李老太见自己儿子被骂了,顿时如老母鸡护崽一样,上前一步把儿子往后一推,对上书记。
“书记,这事你可怪不了我儿子,是那个小蹄子偷家里的钱,我们也没打她,就是轻轻一推,她自己没站稳,摔到石头上磕破头怪的了谁。”
李老太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那对吊梢眼里全是得意。
“你给我闭嘴,李老太你是什么人,大队里没人不知道,她不小心摔倒,脸上会全是淤青,这事今天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