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帝都军那边的统领没有?”
褚襄顺着谢知微在他眼前打出的光标看过去,看到那个脸色苍白、形销骨立的男人。
“他那是慢性重金属中毒。”谢知微说。
褚襄打了个手势,一旁便装的银鹰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人群之中。
……
东唐国边境。
山林曲水,东唐军队集结在此地已有半月,但狡诈的“异族”隐藏在林中,统帅并非没有安排人进入森林追杀,只是那些山猴子一样的异族,在地形复杂的林中,就是到了他们的主场,进入林区的队伍全部铩羽而归。
林中的异族使用弩jian迎敌,隐藏在丛林里,根本很难正面撞上一个,基本射几箭就跑,而且那些箭矢上带有毒yao,是一种十分麻烦的du药,并不令人当场即死,而是让中毒士兵日渐衰弱,却十几天过去还有一口气。
如此下去,这些中毒的士兵就要拖垮整个队伍。
但东唐统帅总有一种不太吉利的预感,他们这些久经战阵的士兵,有时候预感就很强烈,他始终感觉自己错漏了什么要命的事儿。
“报——”
传令兵忽然在此时冲入营帐:“将军,不好了,境内发现西唐军队踪迹!”
“你说什么?!”东唐将军霍然起身,“在哪?”
“在……”传令兵脸色惨淡,“在都城,五百里外。”
“这怎么可能!”将军一把拎起他的领子,“不可能,大批异族在两国边境集结,蓝珏他国内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怎么敢调大军离开边境防线,除非他不要后方……不!不对!”
他扔开那名传令兵,急躁地屋里转了两圈,粗暴地扯出地图……
“不对,不对!除非那些异族,已经和蓝珏勾结一处了,所以他才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边境!”
他愤恨地掀翻了桌子:“传令全军集合,立刻!辎重能带就带,带不走的烧掉,立刻回援都城!”
“可是将军,国主的命令是扫平边境的——”
“呸!”将军大怒,“边境城池就算让异族占了去又能怎样,不过几座城而已,但再晚几天,东唐还有没有国主,都不好说了!”
……
东西两唐已乱,周围各国虎视眈眈,但又并不敢轻举妄动,整个南境很容易牵一发动全身,因此东唐与西唐竟然奇迹般地得到了关起门一对一解决问题的机会。
唐谟坐在桌前,沉默地看着一份帝都来的信息。
半晌,他拔出长剑,指向昏暗的角落:“什么人!”
角落里,一位年轻公子缓缓走出,无视他的剑,径直走到他桌边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唐谟惊疑不定:“你?西唐……国师?”
褚襄微笑颔首,举杯示意,然后轻轻抿了一口,皱着眉又放了下去。
唐谟把剑放在桌上,也端起茶杯:“这西唐营穷山恶水,想来是没有帝都那样的好茶好月的。”
茶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但唐谟其实已经习惯了,他看着面前的公子频频皱眉,甚至嫌弃地把茶水泼在了地上,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他出身帝都,自然听说过帝都最近这些年的风云人物,褚襄,天衍城四公子之一,长公主那里都排得上的人物,若是旁人没听说过,他唐谟倒不至于一无所知。
所以他有些好奇:“公子为什么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西唐国师呢?”
“那您呢?”褚襄微微一笑,“您母亲是长公主义妹景阳郡主,怎么轮换,也不该扔到这边远的潮州营来吧?”
说及此事,唐谟难免苦笑了一声,摇头不答。
“唐大统领说,这西唐穷山恶水……我看,西唐明明是山好水好,天蓝草绿,若是大统领觉得此处风物不好,想来,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好吧。”褚襄笑了笑,拎起茶壶,晃了晃,“最起码,在下身边的人,绝不会往在下的日常茶饮里下毒的,唐大统领觉得枯涩难咽,不是因为水不行,实在是……”
“你说什么?”唐谟放下茶杯,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年轻人。
褚襄悠然道:“唐大统领,你看不惯军中乱象,殊不知,有人看你更不顺眼。”
唰啦——
利剑指在褚襄眉间,褚襄端坐不动,笑意盈盈,却是持剑的人手腕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中毒导致体力不行,还是心理的什么想法所致。
“你今日在那营帐前大开杀戒,一身的妖里妖气,搅乱了西唐军心不说,还想来本帅这里搬弄什么是非?”
褚襄平和地说道:“是非不需我搬弄,自然就在那儿,唐大统领顾念着兄弟情义,装聋作哑,但您可想清楚了,再这么忍下去,丢的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面前的剑,剑身被他碰得摇摇晃晃的,他说:“还有,没事儿的话少学曲凌心的观点,你想要的,曲凌心给不了你。”
唐谟攥紧面前桌上的帝都来信,沉声问道:“那你又能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