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珏与部下汇合, 硬生生杀出血路, 突围而出, 但他并没有班师回营。
他策马而立,看着不远处被冲击得散乱的楚卫国军队,原地修整了片刻后,更深沉的血色在他眼底弥漫。
蓝珏传令重整队列, 调转矛头的唐国大军杀气腾腾,便对准了楚卫国的方向。
江婉如策马到蓝珏身旁道:“您不先回营修整,便要直接对楚卫发动袭击?”
蓝珏笑道:“是, 你瞧楚卫阵列松散, 想来也料不到本王刚刚‘九死一生脱困而出’,竟然就片刻不停转头攻击他们吧。”
听罢,江婉如略作分析,便也点头:“是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到是的确可行!只是国主身体尚还吃得消?”
蓝珏摆手:“我无事, 只是……”
他皱着眉头看着江婉如, 于是他话还没问出来,江婉如便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于是女将军躬身行礼,道:“还请国主恕罪, 先前与您敌对, 曾用了些手段, 将褚先生掳了去。毕竟是抓人刑讯的, 婉如自然不敢扯谎说先生受到了礼遇,但好在,您现在已经不必惦记,先生虽吃了些苦,但现下已经是大好了。”
谁知,蓝珏冷冷地哼了一声,口中道:“他死不了便是了,本王几时惦记了?”
江婉如闻言一愣,瞧蓝珏满面怒容,可仔细来看,他眼神里又全都是焦急牵挂,半分做不得假,于是江婉如莞尔一笑——唐国国主蓝珏以骁勇善战闻名,又有传言他铁腕手段、冷血果决,如今真是见到了,才发现他还有这样凡俗的一面。
至于那位褚先生……江婉如不禁想起他对自己那些安慰——事后回想,那分明是把自己当做了小女孩一样,柔声细语的,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合适。于是江婉如道:“国主,您大可不必生气,您知道,许诺陈国,替您答应联姻,最心痛难过的,既不是我这个政治牺牲品,也不是您,该是褚先生才是。”
蓝珏表情虽然依然阴沉,但明显竖起耳朵在听,于是江婉如耐心道:“我乃武官,断不可为妃,您现在知道了,可接亲的时候褚先生不知道。若我真是个一心一意统御后宫、专心做唐国王妃的真正公主,我便该是您名正言顺的妻子,到时候褚先生如何自处?您乃君王,大可以临幸您想要临幸的任何人,但以褚先生的才华与品性,只做个男宠般的玩意儿岂非是委屈到了极点?我虽然是武将,女儿家的细腻心思也是有的,褚先生当时完全不计较个人得失与名分,一心只系于您的安危之上,那真真是爱您到了骨子里啊……”
蓝珏慢慢琢磨着这番话,心里那股怒火便不知不觉消了下去。
“您怕是在气褚先生对您毫无占有欲,却不知,他有的,但他更想要您平安归来,为此,他可以将自己的心压抑到最低处去……”江婉如叹息道,“若是将来,婉如也能得遇一真心人,能有褚先生半分情深,婉如便知足啦。”
她边说边捉摸着蓝珏的脸色,却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越说蓝珏越生气,说到后面,蓝珏身上的低气压已经逼得她不敢再开口了。
……奇了怪,江婉如咬着嘴唇,怎么想,也没发现自己哪句话不对啊?
不容她多想,蓝珏已经悍然下令:“全军冲锋!”
唐国大军反扑,楚卫瞬间慌做了一团。
陈国退守到了后方,去与晋国交手,结果到了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小股势单力薄的军队,终于晋国女主,而那位女主大约是与朝臣生了嫌隙,行军用兵根本也不是冲着胜利去的,处处透着一股我不想活了我也不想让你们好好活的气势,所以即便是小股军队,也闹得陈国不厌其烦。
于是唐国便有了大军压境的机会。晋国与唐国也在打,但因为女主的态度暧昧不明,前线打得便极其浑水摸鱼,时至此刻,晋国的大臣们才发现,女主的影响力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小。
第一日,蓝珏便把阵线向前推进了楚卫国腹地去!
褚襄从后方赶来,便正好看见蓝珏从前线归来,刚刚简单洗漱了一番,让杨丰帮着他卸甲。
“君……”
褚襄刚喊了一个字,便看见蓝珏冷冽如刀的眼神射了过来,心头顿时颤了一下。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国主,一身血煞气息弄得冲天,转头瞧见了褚襄,眼神依然森冷,到让周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褚襄微微低下头,蓝珏解了佩剑,将银枪随手扔给杨丰,大步向褚襄走来。
“臣见过君——啊——”
话没说完,一声惊呼,蓝珏直接掐着他的咽喉,将他粗暴拖入营帐,甩手便丢到了床边。
不用谢知微警报,褚襄自己当然也看得出来,蓝珏此刻怕是已经气疯了。
“君上……”褚襄低低地喊了一声,第一次不是演戏、而是货真价实地心虚不敢去看蓝珏的眼神,他规规矩矩在床边跪坐着,柔软的长发贴着脸颊,蜿蜒而下,半遮半掩了脖子上刚刚被粗鲁掐出的红痕,但谁知他如此姿态,却更让蓝珏怒火中烧。
蓝珏一把扯着他的长发,毫不怜惜地把人拎起来按在墙上,一低头凶狠地咬了下去,两个人嘴巴里顿时都尝到了血腥味。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