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俩小孩缓过神,男孩将她盯着,女孩子心中显然十分害怕,还是打起精神向她解释了浓雾中所见。
封白芷听得犹如天方夜谭,那女孩口齿清晰说道:“我和弟弟本想去前面朱雀街找婶娘,我家里父母爷奶全都睡过去叫不醒了,只顾着找人,没有注意就踏进了那浓雾中,就见一只有九个脑袋的鸟,足足有一层小楼那么高,站在路中间,它中间那只头开口就说人话……”
说到这里,小姑娘面色惶恐。
封白芷心想这可真够天方夜谭,但当下境况,这种怪异事情也十分合理了。
她纳闷问到:“说人话?它说了什么话?”
女孩子憋出了眼泪:“不知道啊,太害怕了,我只顾着尖叫往回跑了,谁知道这妖怪说的什么话。”
封白芷:“……”
也是,鸟有九个头就算了,还能口出人言,也不能怪小姑娘害怕,只是能说话的九头鸟,这玩意岂不是鹦鹉成精?
女孩弟弟突然嗫嚅出声:“那妖怪说,问我们俩要不要玩个游戏。”
封白芷看向那男孩:“玩游戏?它说什么游戏了吗?”
男孩子摇头:“只听到这一声,我们就吓得赶紧跑了。”
见从这俩小孩嘴里问不出别的信息,封白芷不走心的安慰了两句。两个小孩此时不知道怎么办,封白芷便跟着他俩回了趟家,把他家大人看了一遍,气息脉络沉稳,并无大碍,确实就和睡着了一般。
只是无论如何,这睡过去的人都叫不醒了。
封白芷先安慰到两个小孩子:“说不定到时间了,饿了,渴了,也就醒过来了,你们两个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了,自己可不能先乱了手脚。”
两个小孩见她气度不凡,说话沉稳,一颗心随着这镇定声音,也逐渐回神。俩孩子又张罗着去给她倒茶拿吃的,封白芷不和他俩客气,就着茶水吃了些点心果腹。
她心里其实有话未说出来,倘若他们家里大人一直不醒来,十天半个月过去,人不是饿死就是渴死,这临州城内发生的怪异事情,是要把人活生生的困死在睡梦里。
她喝了口热茶,试探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临州城异变?”
两个孩子都说是今天睡醒,睁开眼就是这样了,再接着问,封白芷就发现这俩孩子关于异变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如她多。
听封白芷说道城门外的境况,两个孩子又是慌了神,等封白芷把一路见闻说完,他俩已然神色麻木,对视一眼,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封白芷思虑再三,再次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来临州城是为了寻亲。”
她说到这里,正想编个借口,诸如早年与父母走散,她因年幼记忆全无,被机关堂师父收养。
那两个孩子却是已经面面相觑,露出某种心照不宣的神情。
女孩子脱口便说:“既然都离开临州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封白芷简直满头雾水,男孩也脸色羞红的看着她,小声说道:“原来你也是临州人,你来寻亲,可有什么头绪吗?”
封白芷估摸出这俩孩子,男孩与女孩态度还不太一样,那女孩神色莫名,看她一眼,忽地叹口气:“那你找到自己的亲人了吗?”
封白芷两手一摊,苦笑回道:“刚进临州,我也是睁眼醒来,什么都还没做,现在就是这个境况了。”
继而她眼珠子一转,又说道:“我听说临州城内,王家在找早年失散的女儿,听说还在襁褓中就骨肉分离,也不知道现在把女儿找回来没有。”
说出每一个字时,封白芷都把俩小孩的脸仔细盯着,绝不错过他俩面上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两个小孩露出不作假的迷惑神态,女孩说道:“王是临州大性,路上遇到十个,四个都姓王,不瞒你说,我家也是王姓,至于你说的王家找女儿。”
女孩说到这里,咬住下唇,似是难以明说。
她弟弟却是直接说道:“临州谁家会找女儿,都巴不得把女孩子送走,这里女孩都不值钱。”
封白芷目光冷冷看去,这男孩缩了缩脖子,他小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要觉得不好听,其他地方兴许还会宝贵女儿,我们这里女孩子被丢掉的太多了。说是失散,其实就是他们自己把女儿扔了,说什么把女儿找回来,我可没见过临州哪个王家想念女儿的。”
女孩出声打断弟弟:“别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那男孩却说道:“有什么不光彩的,天底下不都是这样,爹娘爷奶不都说了,生女儿就是在生赔钱货。”
女孩顿时面露尴尬,封白芷看乐了,女孩与她小心道歉:“你不要生气,都是我弟弟不会说话,他、他是被家中大人宠坏了,说话就有些无所顾忌,您千万别和他这个小孩计较。”
封白芷盯着那男孩,目光犀利,男孩就变作了个鹌鹑,缩脖子塌肩。
她又对女孩粲然笑道:“谢谢你的热茶和点心,我还是要出门打探一圈这城内。”
说罢,就起身摸出了个碎银,本想放在桌上,想想不容女孩拒绝,直接塞在她手中,就大步流星的抬脚离去。
她目标明确,直奔先前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