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猩红的眼眸中压抑着深深的痛苦,暗潮又开始翻滚。
许茹卿平静地听完了一切,没有恐惧,也没有同情,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这个好办。”
她转身走向左侧的小摊,摊上刚好在售卖各种小玩意儿,一旁的柱子上悬挂着许多面具。她细细挑选了一番,最后拿了一个老虎面具和一个兔子的面具,放下几个铜币,走了回来。
她一手拿着老虎面具,一手拿着兔子面具,对着裴言的俊脸比划了半天,最后把兔子的面具递给了他,笑着说:“兔子的眼睛刚好是红色的,你戴这个倒是很合适,看起来有几分良善无辜。”
“兔子?我?”这还是裴言头一回被人比作心地善良的兔子,他又一次愣在了原地。血红色的眼里,暗潮逐渐褪去。
许茹卿将兔子的面具塞到了他的手中:“你会戴面具么?要不要我帮你戴?”
“不,不用,我自己戴。”裴言向来说话如流水般滔滔不绝,这会儿却说得磕磕巴巴的。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戴上了兔子面具。
“至于我嘛,就勉为其难地戴这个老虎面具吧。”许茹卿的嘴上说着“勉强”,手上戴面具的动作倒是飞快,没有半分迟疑。
“茹卿,你怎么样了?”令狐依依好不容易逆着人流,挤过了人群,姗姗来迟,“魔皇呢?”
虽然令狐依依的性子活泼了些,但是她向来守口如瓶,不该说的话,她从来不会乱说半句。
许茹卿不想隐瞒她,便指着裴言大大方方介绍道:“这便是魔皇……”介绍了一半,她才想起来并不知晓他的姓名,“欸?你叫什么来着?”
“裴言,裴言的裴,裴言的言。”
“裴言,真是个好名字。”许茹卿信口糊弄了一句。
然而,这句话在裴言听来,意味却截然不同。
她刚刚才夸完他的眼睛漂亮如兔,现在又夸他名字悦耳动听。她对他这般好,完全不像那些人,只想治他于死地。
裴言只觉得她是个好人。
那厢,许茹卿并不知晓裴言的想法。倘若知道了,她一定会仰天长笑:这魔皇竟然是一个黑切白的傻白甜。
她还在介绍道:“我是合.欢宗的许茹卿,她是我的好友,星机阁长老令狐依依。”
“原来你就是魔皇,你戴着这个面具怪可爱的。”令狐依依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裴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此刻竟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在心里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她的朋友也是好人。
三人相互熟络之后,听说许茹卿邀请裴言一同去,令狐依依也不恼,反倒开心道:“人多一些好呀,更加热闹了。走吧,我们一起去逛花市。”
“等一下。”许茹卿又走到摊位前,买了一个狐狸面具,然后站在令狐依依的面前,两手环到她耳后,为她戴面具。待面具戴好后,许茹卿朝着她甜甜一笑,眼睛弯弯道,“走吧。”
裴言在一旁看着,有些艳羡了:刚才她说要帮他戴面具时,他应该应下的。
在许茹卿的带领下,三人选择了一条小路,很快就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人们发现皇城那头已经没有了震天响的烟火声。前几日也是这样,魔皇悄无声息地来,将烟火当炮火玩,玩腻了,又悄无声息地走。对此,众人都习以为常了。有几个胆大的人甚至还往回走了数十步,确认魔皇真的已经离开后,他们立即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魔皇已经离开”的消息。
于是,花灯节集市又恢复了最初的热闹与祥和。
只有偶尔路过几人还在窃窃私语,议论着方才那龙飞凤舞的壮丽景象,才证明了刚刚确实发生过什么。
花灯节里,许多人都戴着面具,许茹卿三人混在其中并不显突兀,反倒还增添了几分节日的乐趣。
“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
三人路过了一个糖葫芦的摊位,各种水果串在一起,色彩鲜艳,外面裹上了一层糖衣,更是显得美味诱人。
裴言边走边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许茹卿心领神会,兴致勃勃地走到摊位前,掏出了几个铜币:“买三串。”
令狐依依选了一串橘子与山楂相拼的糖葫芦,许茹卿则拿了一串最普通的、纯山楂的糖葫芦。
然后,许茹卿转向裴言,大手一挥,豪爽道:“你要哪个?随便挑。”
不等裴言回答,她就先咬下了一颗山楂。
幸好方才买的面具嘴部有一个宽敞的开口,方便她吃东西。
薄脆的黄色冰糖在口中融化,山楂的酸甜味道在她口中蔓延。一口作罢,她伸出舌尖舔去唇角的糖水,眼睛弯弯道:“好吃!”
裴言定定地看着她:“我要和你一样的。”
然而,他并没有接过小贩递给他的糖葫芦,而是直接顺走了许茹卿手里的那串。
那上面本来有五个山楂球,现在只剩下四个。
“我拿这串。”裴言猩红的眼中闪过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许茹卿从小贩手里接过了另一串完整的糖葫芦,在裴言眼前晃了晃,朱唇轻启道:“你真要那串?你那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