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自烟雾中缓缓走近铁笼,待烟雾散去,江杳杳才看清来人。高个儿的是个身形健壮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皮肤晒得黝黑,身上多处都有包扎的痕迹,背后还背着一把弓箭。他一双威严的眉眼正警惕地看着江杳杳等人。男人的身旁,是个与江杳杳差不多高的小少年。少年瞪着江杳杳,稚嫩的脸上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悲苦和怨恨。
“这位大哥,你们抓错人了,我们不是坏人!”江杳杳解释道。
男人并未发话,身旁的小少年怒视江杳杳,指着她叫了起来,“你们就是坏人!”
“我们是仙家弟子,是修道之人,不是妖怪!”
“你们这些修仙道的都是坏人!”小男孩愤怒地喊着,忽然弯下腰捡起石头向铁笼砸去。
“嵘澈,把米拿上,我们走。”男子瞥了一眼江杳杳,对身旁的少年说道。
“此笼专困你们这些道士和妖物,若以仙术突破此笼,则必受重创!等我们吃饱了饭再来处置你们。”
这两个人此刻根本无心听她们的解释,或者说,他们早就不相信陌生人了。江杳杳对柳卮言道:“这里的人看起来很讨厌仙门中人。卮言,是不是他们遭受的这些灾难与仙道中人有关?”
“不止有关,只怕还是罪魁祸首。”柳卮言沉沉道,片刻后,他抬手施法,面前的铁笼应声而破。这铁笼可困住修真者和妖物不假,而柳卮言已成仙体,凡人的小玩意自然困不住他。
听到身后异样的声音,中年男人惊讶地转过身,却发现他精心打造的铁笼已经四分五裂。
“怎、怎么会!”男人快速思考后扭头对少年说道:“嵘澈,快走!”
方才还气势汹汹指责江杳杳的少年此刻语气里一下子全是哭腔:“文大哥,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对付他们......”
江杳杳脱了困,柳卮言拖着还在沉睡的十二快步走了过来。中年男子文成看他们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惧怕,他挺直了脊背,一把推开那个叫嵘澈的少年,快速抽出弓箭,瞄准了柳卮言。
“再过来我就放箭了!”文成狠狠说道。
柳卮言脚步一丝也不停歇。
文成继续警告着,可柳卮言恍若未闻,一步步向他走去。江杳杳笑了笑,扯着昏睡的十二连忙跟上。文成松开紧绷的弓弦,箭羽呼啸着飞出去。
柳卮言抬手,在箭即将刺向他的瞬间轻而易举地将其拿住,他道:“阁下不必过于紧张,我们绝非与你所认为的那些人。”
“对啊对啊!”江杳杳附和道,“这天底下这么大,难道所有修道之人都是坏蛋不成?这位大哥,可别冤枉好人啊!”
文成看看柳卮言,又看看江杳杳,目光最后落到了昏睡的十二身上。
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武功高强,这小姑娘言辞直率,身旁的小少年看着也面善,可自己究竟该不该再相信一次这些陌生人呢?
“你胳膊流血了!”江杳杳惊叫道。文成这才发觉自己刚因为过度用力拉弓将此前的伤口撕裂了,血正从伤口上缓缓渗出,文成强行挺直的脊背也瞬时弯成了半个圈。雪茸闻声向着文成飞去,它嗅了嗅文成,叹息道:“哎呀呀,怎么中毒这么深还到处走动呢?真是不怕死的人!”说罢一边叹息一边用法术为文成控制住了伤情。
文成瞪大了眼看这样眼前这个长得奇怪却又可爱的小东西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并且它施个法就能让自己好受不少,顿时也明白了江杳杳等人并非坏人。
“你们......”
“坏人会帮你疗伤吗?”江杳杳笑着问道。
“方才多有得罪!我也是无可奈何......”文成重重叹气,挣扎着起身,就要向柳卮言和江杳杳跪下。
“这是做什么!”柳卮言连忙阻止了他。
“求道长、少侠救救我们吧!”
“这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杳杳连忙问道。
“我叫文成,在这穹窿城生活了几十年了。”文成沉沉道,“五年前,一帮身着奇怪服饰、又会道术的人突然来到穹窿城不知为何事,那时老城主接待了他们。那些人走后没多久,城中忽然开始流行起了一种恐怖的疾病。”
“你们所说的并不是疾病,而是此地弥漫的一种妖毒。”柳卮言道。
“妖毒?”文成不敢置信,愤愤道:“我也是很久之后才发觉这并不是普通的疾病,却未曾想过竟是妖毒!想来这妖物定是那帮道士引来的!可恨我打造的玄铁笼竟也没能捉住那妖物!”
江杳杳摇头,否定了文成的说法,“妖物并非事端的罪魁祸首,此毒是一种妖血干涸后产生的毒气,哪只妖会给自己放血只为毒你们这些人呢?妖物若想杀人,直接用妖力不就可以了吗?”
“那,那是?”
“只怕是有人将妖血洒在此地投毒,恐怕就是你说的那些道士了。”柳卮言道。
文成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他痛苦地抱头:“那些道士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只想过普通的日子......穹窿城十万有余的百姓,如今已有一半死于这场妖毒!剩下的一半,每日睁开眼也不知道还有几日可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