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舍不得,便开个价,我买总可以吧。”
言如许的檀口还是因为讶然而微涨着,听了这句话,她好似理出了一点头绪,陆逢渠这是……爱好玉石文玩?
这样一来,整件事便都通顺了。
前世这枚玉佩代表着她的爱意,他对她无情,自然不会收。
如今它无关风月了,他又喜欢这些东西,便爱不释手了。
还好还好,事情未到难以回寰之地。
言如许走近陆逢渠,这次好好行了礼:“小侯爷,您若喜欢这些东西……我母亲过身,倒是给我留了几件镯子配饰,我回家翻翻,若有拿得出手的,我定双手奉上。但这双雁玉佩,对我至关重要,真的不能给您,还望小侯爷割爱。”
陆逢渠低头看言如许,眸子幽深,面如寒冰,声音决绝,不容置喙:“若我不能割爱,偏就要它呢……”
“小侯爷您……”
言如许觉得他实在有些无理取闹,心里焦急万分。周围的勋贵子弟都看着热闹,太子厚道还好,若是把其他皇子和朝臣都引过来,这件事便难以收场了。
人在情急之下往往能生急智,突然,言如许福至心灵,这双雁佩,它不是能拆开吗?
她试探着抬手,从陆逢渠手里将玉佩拿回来。
陆逢渠眉头微蹙,指节丝毫未松。
言如许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冲他点了点头,意思是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一个惊喜。
陆逢渠这才松了手。
只见言如许双手分别钳着玉佩上下两端,轻轻旋转,原本完整的一块玉牌霎时便一分为二。
她两只手一边拿着一半,分别递给陆逢渠和傅灵川。
“这样。”言如许展颜一笑:“你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你!”陆逢渠牙都快咬碎了。
已经在旁边看了许久热闹的魏骋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逢渠的暴脾气他知道,再不出来打圆场,恐怕这姑娘和傅灵川今晚就不好脱身了。
他走到陆逢渠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逢渠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来日方长。”
陆逢渠瞪了魏骋一眼,你懂什么?我是贪她这点钱财吗?!但宫城重地,他知道再僵持下去对魏骋、对言如许都不好。
他只好妥协,看着手中的山松佩出神,傅灵川见他不再纠缠,也道了告退要走。
“等等!”陆逢渠叫住了傅灵川:“我要那一半。”
傅灵川驻足,看着手里的双雁佩,虽不知为什么陆逢渠执意要它,但也老老实实同他做了交换。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言如许此行目的达成,也顶着满头疑云准备出宫回家。
她没有再看陆逢渠,陆逢渠却看着她的背影。
魏骋看他神色凝重,又看他十分珍重手上这枚小玩意儿,忍不住问:“为何非要这玉佩,又为何非要这半边?”
陆逢渠:“因为大雁是忠贞之鸟。”
陆逢渠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言如许还未走远,自然听到了他说什么。
她的步子不由慢了半拍,继而心中涌上酸涩。
遥想前世他三番拒绝自己,后来娶两房妻子,享齐人之福,他心中……竟也向往忠贞之爱吗?
言如许笑了,笑得极为苦涩,原来他不是生来薄情啊,只是未曾遇到让他深情之人。
今生她倒要好好看看,是谁这般有本事,能让陆侯折腰倾心。
言如许深吸一口气,让冬日的寒风将鼻腔里的酸楚狠狠压了下去。
她回到云锦台上,本想叫了言如梦一起回家,不成想女眷在她这庶妹跟前围了一圈,她轻轻将人群推开一个口子,便看到言如梦正掩面哭泣。
跟她面对面站着的,是满面怒色的工部尚书之女刘语凝。
言如许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听刘语凝居高临下讥讽言如梦道:“你装这副弱柳扶风的勾栏样子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你冲撞我,而是我欺负你。”
言如许冷眼看着刘语凝,好跋扈的一个人,好狠辣的一张嘴。
言如许固然不喜这个从小到大恃宠而骄时时寻她不痛快的庶妹,但她如今还没从言家出去,和言如梦一样,都是言家的女儿。言如梦让人这般轻贱,她这个言家嫡长女难道还会有多矜贵的脸面吗?
言如许走到言如梦身边,看着刘语凝问道:“这是怎么了?刘姑娘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