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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2 / 3)

在言如许的床头。

然则诗词当今是才子才女的入门知识,英才殿里这些人,上古时期的唐诗宋词那都是信手拈来。

今日先生出的题目是让大家说一说诗词大家中更中意谁,为何中意,最中意其哪首诗作,这诗作带给你何种启发。

学生们一个个发言,言如许用心听着,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笨,甚至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有一点读书天赋的。

但听了同窗们对自己喜欢的诗词的理解,她才知她前生觉得纨绔任性的这些高门子弟,于才学上并不输人。他们或许高傲、骄纵、甚至有些人在品行上有劣迹,但他们从小于读书这件事上付出的努力,也是不可否认的。

尤其是女眷们,慕容媞、刘语凝、梁惜玉她们,说起千古诗家,可谓如数家珍,而且感悟颇深,言如许忍不住频频点头,有时甚至想为她们鼓掌。

终于轮到言如许,她有些无措,言如梦见她讷讷不敢言,便先开了口,说自己最喜欢苏东坡先生,他生平历尽苦难波折,心境却依旧旷达,让人佩服。

言如梦说完了,言如许有些犹豫。

“言姑娘?”孟老先生见她有些痴愣,忍不住出言提醒她。

此时夏凌霄的笑声响起来:“先生,她喜欢看蚂蚁玩泥巴,该是没读过什么诗哈哈哈哈哈。”

夏凌霄此话一出,大家又想起当年鲁国公府那档子事,忍不住也笑起来。

孟老却蹙了蹙眉,他耐心又问了一遍:“言姑娘,到你了,读得少也没事,只谈谈你读过的便好。”

言如许咽了咽唾沫,想起那本放在床头的诗册,轻声说道:“臣女只读过一个人的诗。”

“哦?何人?”孟老问道。

“李贺。”

言如许话音落下,场面静了一些,陆逢渠抬头,望着言如许的背影,孟老也眯着眼,捋着自己的胡须。

李贺是诗坛大家,但很多诗作用词太过奇诡,真正广为流传的诗作同其他诗家相比,并不算多,反倒显得冷门,大家提起爱重的诗家,还是大小李杜元白王孟更多一些。

“李贺啊……”孟老道:“喜欢吗?”

言如许实话实说:“喜欢。”

“为何喜欢?”

言如许听了这个问题,再次沉默下来。

她虽然读诗不多,但很喜欢诗歌的韵律,用母亲的声音念出来,意境更佳。

母亲曾经对她说过,寒门之子应当多读李白,得豪情万丈,但高门之子应当多读杜甫李贺,知天下疾苦、定立世志向。

言如许那时还小,并不明白李长霓话中真意。

可后来她长大了,读了无数次李贺,才明白了母亲在说什么。

李贺十六岁时写“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过了十年,笔下文字却成了“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这番行文心境上的剧变,原因为何,言如许并不知道,她只猜测,李贺应该是不得志的。

前世入冷宫,李贺的诗册是言如许除了衣裳之外唯一的行李。

但入冷宫后,她却再也不敢读这本书。

她总因李贺而想起陆逢渠。

李贺英年早逝,据说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七岁。陆逢渠战死沙场,也在差不多年纪,而且陆逢渠,恰好死在“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路上。

言如许自知,这份感受或许是浅薄的,是她擅自为自己的前世相思渡了一层耀眼的金,所以不足为外人道。

言如许深呼吸一下,回答孟老的问题:“读起来很好听,而且没什么生僻字,所以很喜欢。”

话音落下,课堂上又是一阵哄笑,夏凌霄恨不得笑得仰过身子去:“诗词都押韵,哪有不好听的?哈哈哈还有啊,你果然不怎么识字!你这理由太好笑了吧?!”

言如许被人笑了,一脸无所谓,反正他们总有笑够的时候。

言如许说完了,百无聊赖把玩着自己手上那支斥了巨资的笔。

孟老的洪钟般的声音在哄笑中响起来:“陆小侯爷呢?”

言如许只觉身后有一道风吹过,在她心中掀起了浪。

“李贺。”他说。

学堂猝然就静默下来,笑声不再。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苏小小墓》中的一句,它让我想起母亲。世道如此,不斥负心薄幸者,却笑风尘可怜人。”

还有半句陆逢渠没说,也让他想起那个对他痴心错付的女子,冷宫何尝不是活死人墓,言如许因他而生葬于此。

陆逢渠说完,沉默变得微妙起来。

苏小小是名妓,陆逢渠这是将他的不堪身世摆到台面上了。

这使得在场之人纷纷打量起陆逢渠,将刚闹了笑话的言如许忘到了一边。

众人的脸上逐渐显露出鄙夷神色,母亲是妓女,千人骑万人看,他竟还有脸为其抱屈?真是不知廉耻,丢尽世家脸面。

唯有魏骋叹息,从小一起长大,陆逢渠的各种喜好他都知道,同窗这些年哪听说过他喜欢李贺……

想不到他为了给言家姑娘解围,不惜把自己扒光了放到砧板上。

陆逢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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