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天深夜,你偷偷摸摸抱着一叠纸张进了家里卫生间,你爸在你的脑袋修好后给了你一张十万的卡。你则是在上学第二天拿着这张卡去借了同学的笔记本加教科书挨个复印了一遍,你在复印店盘了五天终于把所有东西复印完。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
你像开瓶盖一样撬开了自己的天灵盖,拿出了你的脑子,一只肉粉色黏糊糊长着触手八张嘴三只眼的怪物,它的利齿把你的手指咬得血肉横飞,唯独对你的骨头难以咀嚼。只能发出令人耳朵爆炸的噪声,但你早就准备,你把你的耳朵摘了,作为媒介在卫生间门口放了隔音结界。
你看着你的脑子张大嘴巴,虽然你听不到但你拿该隐学姐给你买的羊眼赌这个赔钱玩意肯定在骂你。如果是平时你一定会给它一个教训,把它的每一颗沾满浓酸的利齿给敲下来,但今天,你有要事。
你随手挑了一个幸运的嘴拉大,然后森森白骨手抓着你的复习资料往嘴里塞。边塞你边念叨着:
“给我吃,使劲吃。我下下周要是期末考不过,你就等着给我上烧烤架吧!”
你的脑子不是原配,还记得你当年是个青葱少女,因为正统修仙门派的傻逼看不起你你怒而打上门,砸了人家大殿,被对方长老气得直抽抽,联合施了请神术,召唤祖师爷来追杀了你三个月,把你脑浆子都打出来。现在回想起来你都觉得不存在的脑子幻痛,谁知道三清没有头,不就不小心碰掉祂金身根本没有的脑袋吗?
记仇的小气鬼。
也就是那次被打飞的脑花被一只路过的修仙特产大脑兽吃了,但初出茅庐的大脑兽没想到修仙者的脑子不是可以随便吃的,更何况你不是普通修仙者,你是修仙者中的搅屎棍。吃了你的脑子就要还你一个脑子,于是你有了一个能够沟通可自动思考一心二用的新脑子。
至于没有脑子的你是靠什么在思考?嘘,这就是秘密了。
总之现在你正在临时抱佛脚,你知道自己穿越了几十年的脑子不能支持你期末考及格,你没有补考的耐心,你只想暑假快乐地享受你的人生。所以你的期末考试得过,必须过!
你阴恻恻用羊眼和人眼盯着口吐浓酸试图逃离的“你的脑子”,励志于把“你的脑子”的每一张嘴都塞满复习资料。由于过于用力,你不小心扣爆了一只眼珠子,黄绿色的枝叶滋滋腐蚀你的血肉,你满不在乎,眼里只有你红通通的成绩单。
“给我吃,多吃点。快吃,吃,吃!”
在你满眼通红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你背后伸出,抓住你正在被强酸腐蚀的白骨爪子,她用神奇喷雾在你还在滋滋冒白烟的爪子上喷两下,酸碱中和,你的手终于不再冒烟了。
你回头,该隐学姐站在你的身后,表情平静地看着你。你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窘迫,惊慌失措间,你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即使你的肋骨间只挂着一拖五彩斑斓的黑色橡皮泥。
“学姐……我错了。”
脑袋一片空白的你砰通一声跪下,慌得活像被女友抓到和小三鬼混现场的渣男。你的女友、呸,是你的学姐在你真的膝盖落地前扶住你,你恰好跌进她的怀里,好有嚼劲的肌肉。好想舔一口。
这下你更慌了,几乎是违背物理定律的咚地一下,你脑袋撞上了天花板。你就这样飘在卫生间的天花板上,活像一个大型漂浮垃圾。
你的手骨坚硬而美丽,白得像玉。
这源于你有段时间很爱喝大骨汤,但你也没有靠吃人为生的爱好。为了自我克制,你拆了自己的骨头去炖汤,一炖吃三个月,愣是没把你吃腻,只觉得自己骨头越吊越好吃。在你饥肠辘辘又把自己的肉片玩后,你一般会选择抱着你的骨头舔,直到一丝血肉残余都没有。
所以你的骨头总是这样洁白如玉,浓酸也只是打磨的抛光剂。
你一向以此为傲,一度着迷到用一团血肉看着你光洁完美的骨架,你的教徒也将你的一截断骨奉为圣物。直到现在,你不安地把漂亮的白骨手放在桌面,坐在你对面的是你的学姐兼不在同一户口本的姐姐。不在一个户口本是因为妈妈会允许你去国外玩耍,但不会让你爸转走你的户口,除非你爸愿意和你妈打官司,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的妈妈爱你你也爱你的妈妈。
该隐学姐认真又仔细地用绷带把你白骨爪子抱起来,她的动作很小心,像怕弄痛你,但你不会痛。因为你的脑子就坐在你的身边,你的耳朵还没有取回。你现在既感觉不到疼痛,你的痛觉神经链接不上你的大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耳鸣。
你不懂其中原理只能将之草率归结为,身体的自保机制。前提是如果你的身体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
你看到该隐学姐的嘴动了动,你认真分辨,很快你发现你读不懂唇语。所以你释然了,你完全按着自我理解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着:
“学姐别担心,我超厉害很不容易死的!就算被分尸缝缝补补后我也能诈尸,只要拿掉脑子我就没有感觉了!”你露出阳光灿烂的自信笑容。
该隐学姐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她拿出一张便签纸,写下工整的中文字推到你的面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