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们也倒罢了,停产个三两天还能应付,要是停产整顿十天半个月,那我们就惨了,跟用户签订的合同拿什么履行?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又要拱手让出,因为违约,说不定还得被用户追究法律责任。这些事想想都害怕。”关云天脸上布满了愁云。 林楠在里屋听见了关云天跟他父亲谈论的事情,她从里屋来到客厅,“爸,你不是跟土地局的秦局长关系不错吗?要不你找秦叔叔,跟他说说这个情况。” 老林扭过脸来看着女儿,“你秦叔叔是土地局的副局长,谁知道人家能不能跟稽查科的人说上话。” “你先问问他,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关老师在我们校园工厂刚打开局面,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他的工作就会非常被动,爸,你再帮他一把。” 关云天向林楠投去感激的目光,为难之时见真情,到了关键时刻,林楠真是全力相助! “我跟秦副局长是有些交情,只是以前从来没跟土地局打过交道,不知道他在局里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好吧,明天抽时间我先问问,能不能管用,我可不敢打包票。” 老林跟土地局的秦副局长属于患难之交,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他们同时被下放到一个偏远农村进行劳动改造,当时城市生活都比较艰难,偏远农村的生活状况更是难以想象,好在每隔半个月可以回一次家,他们两个轮流回城,每次从家里带来的一点好吃的食物,两人总是共同分享。 有过那种生活经历的人,一般都很重感情,回到城里的单位重新工作以后,他们虽然从未在一个单位共事,但彼此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 宝贝女儿交代的任务,老林得去完成。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他拨通了土地局秦副局长的电话,“老伙计,忙什么呢?” “哎哟!你这大老板,大忙人,今天这么清闲?” “咱俩多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要不要找个时间聚聚?”老林觉得一开口就谈事情显得很唐突。 “嗯,时间不短了,但喝酒嘛,现在已经不复当年之勇咯!找时间聚聚倒没问题,你是大忙人,你定时间。呃,今天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没啥大事,等见面再聊吧。” “别这样!见面还不知道哪一天呢,有事你现在就说。”老秦看来也是个急性子。 “你跟你们局里的稽查科说的上话吗?” “土地稽查科,归一把手直接管辖。谁的事?” “林楠的事,准确地说,是林楠一个好朋友的事。这件事我原本不想管,林楠非得让我找你。” “哦,楠楠的事,既然闺女亲自点将了,看来她秦叔叔非办不可了!” “也不是说非办不可,别拿孩子们的话太当真,你要觉得不好办,那就算了。咱们已经一大把年纪,早就过了较真的年龄。” “老伙计,这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没问题,对楠楠可不行,闺女多懂事呀,从来不跟这些长辈添麻烦,偶尔提出这么个要求,她秦叔叔再不卖力,怎么对得起孩子对我这个当长辈的信任?” “稽查科归一把手直管,你能怎么办?” “归一把手直管不假,但稽查科的人也得跟外界接触呀!呃,对了,楠楠这朋友因为什么事让我们稽查科给盯上了?” “嗨!说起来话长,这个人原来是她的同事,也是城关小学的教师,后来去他们学校的校办工厂当厂长,烧红砖,据说现在是富源县最大的红砖企业。前几天有人举报他,说他们砖厂在取土时违反政策规定,把表土破坏了,你们局稽查科就去查他,让他停产整顿。”老林把事情原委细说一番。 “听你这一说,这位校办工厂的老板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背后故意琢磨他。” “在你看来,这件事的性质是不是很严重?” “这要看怎么说,要说严重就很严重,因为破坏表土是政策明令禁止的,说不严重,也就那么回事。” “老伙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破坏表层土地,影响今后复耕,这是违反政策规定的,所有砖厂都应该知道政策底线,按规定要求他停产整顿十天半个月,罚款几千上万没毛病;但是,这个行业的从业人员普遍素质偏低,对政策置若罔闻,没有哪一家砖厂敢说自己从未破坏过表层土地,这是行业的公开秘密,我们局里也心知肚明。”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事情本身肯定属于违规,就看怎么处理。老伙计,要是你来处理这件事,你会怎么做?” 老林在富源县政商两界浸淫多年,不能说老谋深算,起码经验丰富,他想探探秦副局长的虚实。 “这件事毕竟有人举报,想要不声不响轻轻撂下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说了算的话,那就停产两天,罚款五百至一千,外加请有关人员吃顿饭。” “要不就这么办?你费费心。”老林知道这位老哥们在土地局资历很深,即便他只是一名副局长,其能量照样不可小觑,既然他敢这么说,他就有这么做的能力。 “老伙计,你是步步紧逼呀!我试试吧。” “没办法,现在的孩子们很任性,谁让你是楠楠她秦叔叔呢?”说完,两人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过了两天,林楠带着关云天去土地局找秦副局长,本想随身带些礼物,他们觉得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机关办公室很扎眼,为了感谢秦副局长,关云天决定在信封里装入一千元现金,见面之后由林楠做介绍,相互寒暄一番后,关云天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秦局长,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说着,顺手塞进了秦局长办公桌的抽屉。 秦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