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街打老无赖的事情很快就在小县城传开了，胡老板一开始还嫌我出门就惹是生非，后面听说那个老无赖也是散播谣言的人之后每顿饭都给我做舂辣椒。
酒楼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有些是来听胡老板吹我揭穿老无赖还对他进行教育，有些就没那么单纯了，最近门外老有小混混盯梢，胡老板想赶，被我拦住了。
“直接报官。”
官府的态度敷衍得很，说人家爱待在哪儿关我什么事儿，又没碍着店里做生意。
行吧，你们是大哥，你们说了算。
“胡叔，账对不上啊。”
我跟眼前的算盘大战几个来回才将账目算清楚，胡老板请的账房先生是个摸鱼好手，好吃懒做还中饱私囊，在我发现账目不对之后他甩手不干了，胡老板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后来我跟他说账房出去喝花酒的钱都是从咱们收益里面扣出来的，胡老板气得七窍生烟，差点从厨师那儿找他家祖传大菜刀冲去找人算账了。
“老李那边就不算了，沈员外家办酒席好像还赊着点，他说等过几天他儿子成亲请咱们去府上准备一次结了。”
胡老板还在想着酒席得准备些什么菜，这地皮浅真说不得，刚说完沈员外就进门了，他身侧站着个青年，我刚想抬头说声欢迎光临，一看到青年的脸瞬间警铃大作。
“固安许久不回西南，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提，姑父一定满足你。”
自无名院一别我得有俩三月没见过韩固安了，他一改那副模样，站在沈员外身边的他全然变了人似的，丧着张脸仿佛谁欠他万把块钱，他抬眼扫视周围，我迅速蹲下躲在柜台后。
“沈员外楼上请，留好了座就等您来呢，小禾……人呢？”
我压低身体想从楼梯后溜走，一双灰扑扑的布鞋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
“李小禾，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我往上看去，跑堂家那个圆乎乎的胖小子叉腰挡住去路，他仰着下巴，手上拿的猴子面具。
“嘘嘘嘘。”我朝他竖起手指，小桑左手食指扣拇指，右手五指张开。
懂了，这是趁机勒索，五根糖葫芦。
我飞速点了下头，小桑满意地闭上嘴，但楼梯上的何叔将这场交易尽收眼底。
“李小禾！”
跑堂的何叔嗓门极大，一嗓子出来将全酒楼的目光吸引过来，沈员外停住脚步探出半个身子朝柜台这儿望，在前头的韩固安也停下，他回身的瞬间，我从小桑手里拿过面具盖在自己脸上。
“猴王吃俺一招！”
小桑“呀呼”一声，握紧拳头朝着我小腿狠狠攻击，看似拳拳到肉，实际……也有两三拳没控制住距离狠狠砸到了。
“老胡，你这儿是越来越热闹了。”沈员外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拍胡老板的肩膀和他聊起天来，韩固安收回目光独自先进入包厢。
我算是松了口气，拉着小桑到外面买糖葫芦，在他们用完餐之前回酒楼还是有点危险，稍微闲逛下再回去吧。
“这只有三串，说好的五串报酬！”小桑手握糖葫芦直嚷嚷，我蹲下身掀起裤腿指着青紫的地方解释道：
“你小子反应很快戏也很好，但出现了计划以外的情况所以扣两串。”
小桑“嘁”一声，跺跺脚转身走了，我慢悠悠跟在他身后，最近攒下的钱也不算多，跑路也找不到好工作，韩固安到隆兴来多半也是为了沈员外儿子成亲而来，干脆还是躲两天忍忍过了算。
“您还要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能躲多久算多久。”正诧异是不是被什么异能人士看穿心中所想，不远处一个青年轻松翻过馄饨摊的桌案，路过身边时我们居然异口同声说了同样的话。
他惊讶地转头，在看见我时瞳孔突然放大还“啊”
了一声，这张脸乍一看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公子您别跑了，我不带您回去！”他身后有群人不停追赶，在最前面的是位须髯满颊的中年人，眼看快追上了，青年端起旁边包子铺的蒸屉就扔，我急忙拉住小桑往路边闪，新鲜出炉的热乎包子一个个砸在追着他的那群人脸上。
“喂！这完全是流氓啊流……”剩下的话在看到青年放在包子铺小贩桌上的一锭银子时候消失了，他大概是哪家有群人的小少爷，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